“夫君?”
不知何时,沈栗揉了揉酸疼的脖颈,抬起头来,便看见站在门边的男人。
他一袭玄墨色的绣麒麟纹官服,立在门口,芝兰玉树一般。
沈栗嘴角微弯,忙起身走到他身前,熟练地将他的披风取下来。
“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秦焕道,“冬宁呢?”
“我叫她下去休息了,今儿给她放假一日。”
一心堂内的庶务都由沈栗做主,秦焕从不多加插手她的决定。
院子里的仆妇添了不少,但都知道男主子疼爱女主子,是以没人敢忤逆沈栗的命令,对她很是敬重,而沈栗在李氏的亲自教导下,打理后宅也越发得心应手了。
秦焕从不担心沈栗在这方面的能力,换完衣裳,便搂了怀里的女子,鼻尖凑到她唇边嗅了嗅,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暖香味儿,让人闻了心里便舒坦,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诱人的欲。
秦焕不止想要这个,他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沈栗惊呼一声,小脸儿瞬间红了,“夫君,还没用晚膳呢……”
秦焕回过神来,不舍地将人放下,他饿上几回没什么,若是饿着她了,他会心疼的。
沈栗这才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忙叫人将饭菜送进来。
秦世子什么都好,就是房事上精力旺盛了些。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有时候她一个人会承受不住。
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很愉悦的。
秦世子很会在乎女子在那时的感受,后半年,他技术越发娴熟,花样虽多,动作却轻柔,情到深时,还能抽出精力关心她舒不舒服。
她自然是舒服的。
舒服到,她现在只要一想到他会属于别的女子,心里便有些难受。
沈栗忙前忙后,还自己出去端了一盘子饭食进来。
秦焕拉着她在桌旁坐下,沈栗轻咳一声,皎玉才低着眉眼走进了屋里。
秦焕尚未察觉出什么,一心只在自己的小妻子身上,见她面色圆润,越看越喜人,便夹了最爱吃的菜放进她碗里,夫妻二人话了会儿家常,沈栗便道,“皎玉,过来替世子布菜。”
“是,夫人。”皎玉耳尖微微泛红,走到男人身边,纤细嫩白的小手执起一双银箸,捡了块儿熏肉,小心翼翼放进男人的碗里。
她从未见过如世子这样俊逸出尘的男人,一时心跳有些快。
好在沈栗早已教了她如此伺候世子,这会儿,她堪堪稳住心神,不敢往男人身上瞧去。
秦焕总算察觉出不对,搁下筷子,眉头隆起,登时没了胃口,“她是何人?”
沈栗笑道,“她叫皎玉,是母亲前几日买来的丫头,我见她生得好,品性又温柔,去问了才知她还会识文断字,通琴棋书画,是个不错的姑娘,便收到了一心堂来,皎玉,来,见过世子。”
皎玉乖巧地上前,跪在男人脚边,声音柔媚甜美,“奴婢见过世子。”
沈栗笑道,“日后,你便负责世子的起居,一心堂不比别的地方,你伺候世子要用心些,可明白?”
皎玉道,“奴婢明白。”
沈栗道,“你先下去为世子准备热水罢,一会儿伺候世子沐浴。”
皎玉仍旧垂着泛红的脖颈,“是。”
听到这儿,秦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本愉悦的嘴角瞬间沉了下来。
他侧过俊脸,眸光晦暗地看向身侧言笑晏晏的小妻子。
沈栗还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世子这般看我做什么?”
秦焕只觉得好笑,心底却又汹涌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意,“沈栗。”
沈栗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无辜的看向男人,“世子,怎么了?”
秦焕怒极,深邃的凤眸一阵晦暗,“你到底将我当做什么?”
沈栗疑惑道,“自然是夫君。”
秦焕冷笑,讽刺道,“只怕你心里从未有过我吧?”
沈栗有些窘迫,她不是个喜欢将爱挂在嘴边的女子,“我——”
“我去书房,今夜你早些睡。”
不等沈栗说话,男人已起身离开了房间。
沈栗懵极了,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惹怒了男人。
成婚后,秦焕很少对她动怒。
有时甚至会给她一种他脾气很好的错觉。
可刚刚那一瞬,男人的脸色难看极了。
这会儿,沈栗仍心有余悸的坐在凳子上,眼底荡漾着有几分不知所措。
这夜之后,秦焕便再没回过她的屋子,接连半月都宿在书房里。
沈栗让皎玉端着她亲自炖的汤水去了书房几次,都被路远拦了回来。
秦焕不高兴,她心情也不大好,好几日未出门。
几日后,赵氏往国公府递帖子,让她回家小住两日,说有要事要商议。
沈栗盯着那帖子若有所思,下午,便叫人给路远递了信,说她回娘家去了。
这几日两位主子气氛不对劲儿路远是知道的,只是也不知该如何调解。
世子明明对夫人最心软不过,这回却也是铁了心不给夫人接近的机会,他想帮忙,也不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