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空气突然寂静,宋祺归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刚来地府一个月就开了家相亲馆?
鬼都没认全,哪有什么人脉、客源,更别提信誉度了。最重要的是,
——哪有钱!
宋祺归认准对方是在吹牛皮。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她有红眼病,作为一个苦逼打工人,她平等地嫉妒每一位老板。
顶着一人一鬼打量的目光,白无常有些耳根发热,他挠了挠头,解释道:“因为我看地府里好多鬼都没有对象,但是又很渴望爱情,所以我就干脆开了一家相亲馆,直接帮助大家解决人生大事。加上我本来就是白无常,帮地府解决一些难解的现状也是应该的嘛。”
他语罢还憨憨地笑了两声,用真挚地目光看向鬼新娘,示意对方如果需要帮助的话随时可以找他。
鬼新娘半信半疑:“我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你的相亲馆都能找到?”
白无常略加思索而后肯定点头:“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作为白无常,我手上有所有地府登记在册的鬼员名单,他们的职业、住址、联系方式以及过往经历统统记录在册。”
“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先去我的相亲馆看一看。”
鬼新娘闻言两眼放光,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同时她还回头拉上了宋祺归,示意对方陪同自己一起去。
三人正要抬脚,白无常和宋祺归又莫名停了下来。
似有什么话想要跟对方说,又顾忌着什么不敢直接开口。一人一鬼各怀心思地对视一眼,又在接触到对方眼神的时候迅速移开目光。
鬼新娘夹在他们之间,见状没忍住左右看了看,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爱情保安。
她搞不懂现代人弯弯绕绕的心思,没忍住出声问道:“……你们,之前有一腿?”
宋祺归还没来得及有反应,白无常就已经双臂环抱住自己,像被人污了清白的黄花大闺女般开口:“怎么可能?我和这位小姐初次相识,连彼此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鬼新娘闻言默了默,上前扒拉开他的手:“那你们在这眉来眼去的是干嘛?”
小心思被点破,再沉默下去只能徒增尴尬。宋祺归和白无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试探开口:
“那个…你的相亲馆还缺人入股不?”
“那个、请问小姐可以给我画几张符箓吗?”
似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两人闻言均是一愣,随后了然地笑了出来。
彼此互有所求,那便是朋友。
鬼新娘:……还以为能听到什么一见钟情的深情告白呢。
呸呸呸,唯利是图,唾弃你们!
——
与此同时,不知范无咎踪迹的马面和饿死鬼正在空旷的大街上狂奔。
生怕耽误了时间,马面从裤兜掏出手机拨通范无咎的电话,听着电话里传来没完没了的“嘟——”声,马面心急如焚,狠狠一跺脚,叉着腰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分钟后,他灵光一现,骂了一声“该死的恋爱脑”而后直接带着饿死鬼闪现到了范无咎家里。
范无咎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静静曲腿靠坐在床边。他眼神盯着虚空某一个点,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哀悼。手中紧握着的平安结像是被主人常年累月放在手里摩挲把玩,早已变得陈旧褪色。
他感觉到自己有些醉了,一个身着浅绿色旗袍的身影又在脑海中浮现,女人的面容早已模糊,但清脆甜美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如昨。
——“这个平安结给你,愿你此生平安,万世吉祥。”
他又仰头喝了一口酒,苦涩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股灼烧的痛意。
黑无常不入轮回,亦不能转世。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虽然是鬼,却获得了世人梦寐以求的永生。
他喃喃,声音低不可闻:“还是活太长了啊,还是活太长了……”
下一秒,房门被砰得一声踹开。
马面的声音燃着怒意:“为了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至于吗?!”
范无咎仍然维持着那个动作,头也不抬:“你别管我。白天我光鲜亮丽,是都市精英;晚上我只能独自享受落寞,因为我是夜的孩子…”
默默守在门口观察的饿死鬼悄悄抬脚,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
幸好他只知道吃,看看这些个地府公职人员压力都大成什么样子了,都疯成这样了还没时间去精神病院治一治。
马面冲上前提溜着范无咎的衣领强迫他站起身来,打断了他的非主流宣言:“我管你白天怎样晚上又怎样,我只告诉你,你再不去救场今晚宋祺归跟阿声都得死!到时候阎王怪罪下来,我看你怎么办!”
也许是马面的语气太过严肃,范无咎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们在哪?”
……
宋祺归他们刚走出鬼宅就撞见了这么一副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