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
谢邀,这福气谁爱要谁要去。
——
面前是敞开的大门,一扇金丝楠木雕花屏风映入眼帘,是十足的古朴奢华。
透过屏风上镂空的空隙,一道清瘦的人影绰绰约约,偶尔有几句低低的咳嗽声传出,像是在彰显着主人并不乐观的身体状况。
宋祺归试探开口:“你好?”
咳嗽声停顿一瞬,随即像是受了惊吓般更急促地响起。
与此同时,声音的主人缓步从屏风后走出。几乎是对方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的瞬间,宋祺归只觉浑身的血液都一齐向心脏涌去。
“扑通、扑通……”
一次快过一次的心脏跳动声像是直接在耳边炸响,连锁反应般震得耳膜都隐隐生疼。
她就这么局促不安地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来应对眼前人。
也许是刚剧烈咳嗽过的缘故,对方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几分沙哑。
“好久不见了,小归。”
最后两个字像是在喉头停留许久,又在唇畔几经辗转才终于吐露于口,就如同屋外连绵不绝的雨点般带着潮意落在心口,平添了几分缠绵的意味。
宋祺归强扯出一抹笑意,微微错开对方莫名专注的目光。
“好久不见。”
……
男人修长苍白的手指不急不缓地将茶杯递给宋祺归,话语间不知是真的惋惜遗憾还是单纯的寒暄客套:“当年匆忙出国,错过了你的成人礼,我每每想起还是觉得亏欠。”
宋祺归侧过头盯着窗外的连绵雨幕,眼神微动。听了这话转过头,似是已经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
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有意转移话题:“相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阿哲哥的本名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像是带着微妙的埋怨,如锥刺般扎进对方心口。
骆明哲垂下眼眸,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光顾着聊旧事了,现在还能遇上就证明缘分未尽。”他又扬起一抹笑意,在苍白消瘦的脸庞上,怎么看怎么逞强:“我们来聊聊闻声吧。”
宋祺归轻敲着杯沿的指尖微顿,抬眼迎上对方的目光。
骆明哲脸上的表情不自觉染上悲痛,像是单纯心疼小辈的遭遇。然而对方藏在镜片下一闪而过的隐晦目光并未能逃过宋祺归的眼睛。
对方还在兀自倾诉着:“我还以为……”
宋祺归等待半响,对方却不再多言。
“以为什么?”
骆明哲眼神微动,一字一顿:“以为小归的心里,一直有我的一席之地。”
……
宋祺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真他爹的不要脸啊臭男人,别说姐现在心里只有钱。就算是抛开钱不谈,你这种不告而别辜负少女心事,还要求别人记你一辈子的男人姐也是碰都不会碰的好吗!
她缓缓放下茶杯,从见到骆明哲的那一刻起,始终萦绕在心头的异样感忽然就得到了解答。目光细细描摹过对方的眉眼,心底有个声音在坚定宣告:
——他是他,他也不是他。
她没有开口,只是配合着低下头,任由垂落的发丝遮挡住疑虑的眉眼。
——
男人斜斜倚靠在窗户旁,目送着女人的身影逐渐远去,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他薄唇轻启,声音有种变了调的森冷。
“未婚妻?哼,有意思……”
有脚步声渐近,只听身后人嘶哑冷沉的声音传来:“还是那个灵气充沛的小姑娘,对吧?”
骆明哲没有接话,只拿火柴燃着了烟,偏头深深吸了一口。零星微弱的火光映照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与缓缓腾起的烟雾糅杂,模糊了他的面容,平添几分妖冶秾丽,显得尤为莫测。
他身上残留着许多老式贵族的作派,比如拿火柴点烟,比如静静地等一壶茶煮开,再比如……轻而易举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见他不言,身后之人意味不明地低笑,状似无意地撕开他心底最为隐秘的伤疤:“不管过去几百年、几千年,你都是那个走岔了路的坏种。这就是你和她之间早已注定的宿命,宿命啊……任凭蝼蚁垂死挣扎,怎么也逃不脱。”
怎么,也逃不脱?
辛辣呛人的烟雾吸入肺腑,骆明哲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面上终于有了几分因窒息感而带来的血色。下一瞬,他竟然直接伸手掐灭了烟,任由肌肤被灼烧的痛感传来,神色都未变分毫。
“不劳你提醒,我比谁都清楚。“骆明哲转过身,墨黑色的瞳孔里满是灰败的死寂:“就连我的骨髓里,都无时无刻不在泛着宿命的涟漪。”
“可那又如何?”
似是没想到会等来这么一句泼皮无赖式的回答,身后之人的神色都一时怔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