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慢慢没入蝶与花的裙摆。
曾经只会扯着他衣袖撒娇的小女孩儿,如今已长成满怀少女心事的女郎。
谢慎之移开视线,凤目轻眯。
——李鸣岐留不得。
纵然阿越会因此事恨他入骨,他亦不能给阿越留此祸患。
萧重照领人送上饭菜。
谢灵越知晓谢慎之一直在忙,别说吃饭了,只怕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过,她便拉着谢慎之与自己一同吃。
“九叔虽忙,但饭还是要吃的,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置气。”
她学着谢慎之说话的口气与谢慎之说道。
谢慎之忍俊不禁。
手指微曲,指节敲了下谢灵越额头。
“越发没大没小了。”
谢慎之道。
“铮——”
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紧接着,是萧重照惊恐的声音,“县君小心!”
谢慎之眼皮狠狠一跳,身体已先他一步有了动作——
他的手指改敲为拽,将谢灵越从寒光之下拽走,而他自己也以极快的速度侧过身,将谢灵越护在自己怀里。
“噗嗤——”
熟悉的剧痛席卷全身。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九叔!”
他听到谢灵越惊慌失措的声音。
“有刺客!”
“保护府君与县君!”
叮叮咚咚的打斗声乱成一团。
萧重照提剑扑到谢慎之身边,“府君,您怎么样了?”
穿胸而过的弩/箭仍在轻颤不已。
那是重弩,能将人钉死在地上的东西。
而弩箭之下,是将衣物染得殷红一片的鲜血。
而被他护在身/下的小姑娘,此时正哆嗦着手去堵他胸口处不断溢出的鲜血。
“九叔,九叔,你别吓我。”
谢灵越的声音已有了哭腔。
谢慎之吃力抬起手,擦拭她脸上的血与泪,“别......哭。”
“九叔无碍。”
怎么可能无碍?
破胸而出的弩/箭闪着幽冷的蓝光,那是淬了毒的箭。
萧重照胸口剧烈起伏,“府君,箭上有毒,需立刻给您处理伤口。”
谢慎之眼前一阵阵发黑。
“县君,您扶着点府君。”
萧重照道。
谢灵越哆嗦着手,让谢慎之靠在自己肩头。
萧重照攥着谢慎之背后的弩/箭,抬剑削去弩/箭末端的羽柄。
谢慎之闷哼一声。
但萧重照反应极快,另一只手已攥住弩/箭的六棱箭头这一段,狠狠用力一拽,将弩/箭从谢慎之胸膛拔出。
鲜血如雨滴,落在谢灵越的脸上与身上。
浓稠得甚至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看不清眼前为她挡箭的男人的脸。
亲卫在外面与刺客缠斗,军医前来上药。
一切都有条不紊。
仿佛这种事情发生了无数次,以至于他们在面对这种事情时竟丝毫不慌,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
只有谢灵越惨白着脸,一声不发地守在谢慎之身边。
她看到军医剥开谢慎之的衣服,里面的身体并不像男人的外表那般养尊处优,那是一具与久经沙场的老兵没什么区别的身体,伤痕累累到让她几乎有些不敢认。
九叔何时受了这么多的伤?
他不是让封余与东海王颇为忌惮的新起之秀吗?他不是被各方势力都在拉拢的朝中新贵吗?
谢灵越抿唇看着谢慎之,忽而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了解自己的这位九叔。
他没有她想象中那般顺遂光鲜。
他显赫的出身并不能让他在封余与东海王执政的朝堂脱颖而出,他有如今的地位,是他拿命拼出来的。
那些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他从来不让她知晓。
他为她精心打造了一座华美的金屋,以最顶级的权势滋养出了她这朵不谙世事的花儿。
所以她可以骄纵着与太子退婚,可以任性地去喜欢李鸣岐。
甚至与东海王世子乃至封余义子的关系都不错,是虽然跋扈但人人都喜欢的昌平县君。
在人人为生活为家族荣耀左右奔走的时候,她还保留着一颗赤子之心。
以为朝堂政斗哪怕落败也不过是贬官夺爵,如她四叔五叔一样去边陲做官。
但她忘了,是因为有九叔在朝堂,所以四叔五叔不曾被赶尽杀绝。
如果九叔一朝倒了,那么谢氏满门将会大祸临头,她这位长公主独女的昌平县君亦不能避免。
谢灵越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谢慎之虚弱开口,“用重药,不可让我陷入昏迷。”
军医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低低应道:“是。”
重药用下,谢慎之恢复些许神智。
前世他不知阿越在哪里,他几乎将狼营掘地三尺才找到阿越。
那时的阿越已守着雪信的尸体在溪潭待了两日之久,如果他再晚去一刻钟,迎接他的是阿越的尸体。
而今重活一世,他自然提前去找阿越,让阿越免受担惊受怕。
但也因为他的提前赶到,将阿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