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上官来视察,他不敢有细微差池,只想着快速结了案。
徐素平时鲜有出门,乔陌也从不在人前提起过她。所以纵然是官如知府王立,也并不认得眼前这个清素的女子,只当她是普通的商户之女。
王立恭敬着侧过身,询望正端坐在身旁的一素白衣衫的男子,男子望着台下微微颔首。
得允,敲了下惊堂木,“徐氏,你今日拦着赵家公公带走儿媳,可是你和赵氏先前认识?”王立郎声问她。
“不认识。”徐素款款答道。
王立皱眉,“那你是同她们家有交情?”
徐素停顿半晌,“没交情。”
“胡闹!”台上惊堂木狠狠一拍.
王立勃然怒问道,“不认识,也没交情,那你为何要管她的闲事!”
“不认识,便不管了吗?”
徐素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清冷如月无惧色。
“公公虐待儿媳,只因不认识便不该管。那若有人当街行了凶,是不是只要不认识,也可以不管。”
“赵氏和我用租契在身,不论她是哪家的媳妇,要强掳她去,都是有违我朝例法。”
“莫不是在知府大人眼里,只要不认识,便可以罔视国律,逍遥法外?”
徐素声色朗然,一旁一直在抽泣的赵氏也是愣住。
台上的王知府哪里被一小女子这样当堂怼过,险些被气了个仰朝天。
喘着气缓了良久,才颤巍巍指着徐素。极力平静道,“你,,,,你这般所为,你夫家可知晓?”
“地是我的,契子更是我的。”
“我要做什么事,与他人何干?”
徐素神色淡淡,一字一句却如碎雹落瓦敲在当场每个人的心上,险要把王知府气晕过去。
“好个目无纲常、无法无天的女子,,,”王知府手捂着胸口,抽了刑签便要朝下扔,“来人,给我打!”
“慢着。”
两边执杖的府吏正要逼近,却听一直静看着未曾言语的白衣男子开了口。
堂中人闻言,都直直望向他。
徐素抬眼,这才发觉一直在王立几步外端坐着的,有一身量欣长的男子。
男子素色长袍,眉眼清峭,束发玉冠端坐在侧,挺直的鼻梁勾着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出一点凉意。
若说乔陌是少年武将鲜衣怒马,此男子则像是寒亭□□里的谪仙,眉头一点便自成一幅画卷。
一直在堂外忧心的茗佩,看到这般相貌也是一愣。
“王大人办案,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白衣男子从容站起,负着手缓缓走下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