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苦劳!现在起,若再有人为他求情,同罪论之!”
李洵的话音落地,陈暨与陈雍同时傻了,只见四五个太监应声上前,不顾陈暨阻拦,当场就七手八脚地将烂醉的陈璋只扒剩下一层内衫,殿上的女眷纷纷转过头去不敢直视,直到太监们将陈璋扛着丢出了华光殿。
与此同时,殿外迈进来一个颀长的墨影。
宁晏礼带着两个内侍行至殿前,轻瞥了桓昱一眼,而后径直走向李洵。
李洵见了他双眼顿时一亮,忙道:“宁卿,宁卿!你可抓到那刺客了?”
宁晏礼目光不经意似的划过李慕凌,伏手拜道:“陛下放心,欲行不轨的刺客已被臣派人拿住,现正在严刑拷问,臣定让其吐出背后主谋。”
李慕凌察觉到宁晏礼的眼神,以及其说到“背后主谋”时有意无意加重的语气,不觉表情略微僵硬了起来。
李洵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听到刺客已被抓住,不断大声叫好道:“好!宁卿甚好!宁卿又为朕抓一刺客,再立大功,朕要赏你!朕要好好想想,应该赏你些什么!”
宁晏礼道:“谢陛下,可是陛下给臣的赏赐已经足够,臣已经不缺什么了。”
“不。”李洵在殿上来回踱着步,似在思考什么,他的目光扫过大殿,忽然看到宁晏礼身后的陆彦,登时想到,“朕知道赏你什么了,朕要赏你一个体面!”他思忖片刻,随即双手一拍道:“就擢宁卿为太子太傅兼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即刻拟诏!”
话音一落,殿上众人满面哗然。
李慕凌的脸色瞬间晦暗下去。
青鸾也颇为意外,不想李洵竟会对宁晏礼信任至此。
太子太傅自不必提,侍中乃是门下省之首,诏令与章奏皆过其手,并有封驳之权,可谓前朝核心要务。同时还允其自置幕府,招纳幕僚,其仪仗皆比照三公等级。
这样尊崇的礼遇,乃是陆彦那样的位高权重的老臣才有的。
朝中诸人虽早知宁晏礼行事手段绝非常人,但他毕竟不是出自身高门氏族,竟能从掌事后宫的宦官摇身走到这等地位,不禁纷纷暗叹:未来前朝局势,或许会发生剧变。
宁晏礼向李洵躬身一拜,深埋的眸中涌起森寒的暗影。
他道:“臣,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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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宁晏礼回到刑室。
他挥开浓郁的血腥味,穿过一间布满刑具的囚房,走到最深处的暗室。
鸦青正候在暗室门外,见宁晏礼来了,他上前附耳道:“大人,这厮还没交代,但想来也快撑不住了。”
之后他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抓他时见他将此药掏出,鹤觞怕是毒药,就劈手夺下来了。”
宁晏礼垂眸扫了一眼,“他有此等胆量?”
鸦青笑了笑道:“没有,他拿着犹豫了很久,终究是没敢吞下去。不过——”
宁晏礼看向鸦青。
“不过我已将此药给御医院的人看过,此药并非毒药,而是参丹,只是赵鹤安似乎把它当做毒药,怕不是被哪个无良的黑心贩子给诓了。”鸦青笑道。
宁晏礼重新斜睨向那药丸。
大约是明知道赵鹤安不敢将这药丸吞下,才故意用了颗无毒的参丹。
谁会如此恶趣味地戏弄一个刺客?
宁晏礼手指轻抬,暗室门被缓缓打开。
暗室中响起锁链轻微的铮响,幽暗烛火下,映出一个满身伤痕的人影。
短短不到三个时辰,赵鹤安已经被打得浑身没有一处能看的地方,被抽烂的官袍洇出深浅不一的血迹。
他感受到门开时透进来的光亮,缓慢抬起头,看到一个被光晕笼罩的墨色身影。
“呸,那狗宦官呢……把他叫来!”赵鹤安将口中积血吐掉,竭力喊道。
随着石砖磨擦的响声,暗室门又被缓缓合上。赵鹤安这时才借着烛光看清来人的面孔。
那是一张堪称风华绝代的俊脸,但却让他无比厌恶。
赵鹤安狠狠地瞪向宁晏礼。
就是因为这张脸蛊惑了圣心,败乱了朝纲,让南梁的朝廷君不似君,臣不像臣,礼乐沦丧,越烂越深,才叫他不得已走到今日这步田地。
一切都是这奸宦害的!
见赵鹤安脸上一副决眦欲裂的神情,宁晏礼漠然地瞟了他一眼,道:“你我曾有过恩怨?”
“你!”宁晏礼的口吻太过轻飘,让赵鹤安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他将两臂上捆着的铁链挣得铮响,嘶声骂道:“你这阉狗!卑鄙小人!你不过是一个出卖色相取悦圣心的禁.脔,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
宁晏礼拿起旁边案上的一把匕首,印象中赵鹤安此人颇有学识,没想到饱读诗书之人骂起街来竟如此不顾斯文。
赵鹤安不断叫道:“奸宦!有本事你把我放开,咱们大可比试比试,杂——”
在赵鹤安下一句秽语脱口冲出之前,宁晏礼倏然抬手,匕首的铜鞘“哐”地砸向赵鹤安右脸,咔嚓一声,似乎有骨骼错位的轻响。
赵鹤安“噗”地吐出半口鲜血,外加一颗臼齿。
宁晏礼出手极狠,这一下打得赵鹤安几乎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