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院为重的好。”
设立枢密院是掌握军权的要事,宁晏礼当然分得清孰轻孰重,不过处理一个细作,倒也费不了多大精力,何况他已早有安排。
二人告辞后,桓府马车缓缓远去,鸦青走到宁晏礼身边:“大人,云舫那边已经布好了人。”
宁晏礼颔首,转身走向马车,用眼角向青鸾瞥了一眼,径自撩摆迈上踏凳。
青鸾见宁晏礼上了马车,便从一个黑甲士卒手中接过缰绳。
其实此行究竟要去往何处,她还并不知晓。
但日落时分,以如此阵仗外出,想来宁晏礼不是要去哪个朝臣的府上,就是与人约在了朱雀大街的某家酒肆乐坊,便也没多问。
反正作为影卫,她只要不远不近地跟着,随时听候命令就好。
眼见就要出发,青鸾手持缰绳准备上马,谁料,一脚刚踏上马镫,就听身后道:“女史,大人请你与他同乘。”
青鸾怔了怔,回头看向鸦青,又望向马车,脱口问道:“为何?”
鸦青还是习惯地叫着原先的称谓,笑了笑道:“大人说,女史今日衣着不便骑马,遂破例一次。”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就齐刷刷聚集过来,青鸾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低声道:“还劳烦长史转告大人,这裙摆宽松,不碍事的。”
说着,就提起裙摆,重新踩稳马镫。
正待此时,宁晏礼挑开车帘,眸光如刀子般向她飞了过去,冷道:“上来。”
“……”青鸾动作一滞,双颊微微泛红。
“女史还是上马车吧。”鸦青在一旁小声劝道:“大人的脾气你该明白。”
见周围一众影卫和黑甲军的视线仍落在自己身上,青鸾脸烫得愈发厉害。
鸦青说得很是在理,宁晏礼这人偏执得很,开口的事从来不留余地,再僵持下去,也是白白耗时费力,保不齐最后丢的,还是她的颜面。
青鸾不禁向宁晏礼瞪了过去,两人对视片刻,宁晏礼见鸦青已从她手中接过缰绳,便满意地撂下车帘,闭上了眼。
他昨夜被青鸾折腾了整宿,一早就进了宫,午后回来刚稍憩片刻,又伤了一双手腕,方见过桓昱,待会还设了个局。
趁这间隙,他打算养养精神。
青鸾存心拖沓,宁晏礼阖目等了半晌,才听到她迈上马车,掀开车帘。
窸窣的衣物摩擦声后,车厢再度安静下来。
马车行驶片刻,一缕缕若有似无的胭脂暖香拂过,不时撩拨着嗅觉,起初还好,但当想起这阵馨香的来源,宁晏礼就开始莫名的心烦意乱,于是,他很快睁开了双眼。
青鸾正坐在他的对面,青葱似的指尖掀起窗幔,侧身向车外望着,落日余晖将她瞳孔映成了柔和的琥珀色。
微风拂乱青丝,鬓边的碎发被捋到而后,顺着耳骨向下,垂在白皙的侧颈。
青鸾察觉到宁晏礼的视线,转过头时,却见他已重新合眼。
“卫淮川这名字,你可曾从李慕凌口中听过?”宁晏礼开口问道。
“卫淮川?”
青鸾在两世记忆中搜罗一圈,忽而想起之前李慕凌欲带她回淮南时,曾说过“禁中有王府的人,出身于卫氏,曾在陈璋手下当差”。
“这是上次属下与大人说过的那人?”她道。
宁晏礼“嗯”了一声,“此人先前被桓二郎调离禁中,两日前又被太后调回羽林军,想必在淮南王府麾下,不是个轻易能舍弃的小角色。”
“大人打算何时出手?”青鸾知道,宁晏礼从不愿说废话,此番骤然提及,定是已起了杀心。
不过,此人毕竟是卫氏的人,又在羽林军任职,想要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他,倒也没那么容易。
不料,宁晏礼却回道:“今晚。”
青鸾一愣:“今晚?”
“此人不在宫中当值之时,晚间便会出现在云舫。”
“云舫是哪?”青鸾从未听过此地。
宁晏礼错开她的目光,“待会你就知道了。”
夜幕将临,朱雀大街已攒动起人流,来往车马不息,青鸾掀起窗幔,却见他们的马车正避开大道,拐入一条庇荫小路。
又走了许久,经过一道坊门,他们终于在一座宅院前停了下来。
府宅的漆门两侧红灯高挂,正上方悬着一块匾额,青鸾抬头看去,却发现那竟是一块无字匾。
“大人,到了。”童让的声音传来。
青鸾微微诧异,回头道:“这就是云舫?”
宁晏礼没有应声,径自掀帘走下马车。
青鸾朝他背影白了一眼,也紧跟着下去。
这时,府宅的大门被推开一道缝隙,其间探出一个紫衣男子,见门前的阵仗,惊讶道:“大人怎带了这么多人?”
屠苏持着马鞭上前,“废话,大人又不是来嫖……擒贼当然要多些人手!”
那紫衣男子挥开马鞭,回头望了望,方侧身迈出门槛,在宁晏礼面前伏手道:“大人,里面的画舫上都准备好了。”
宁晏礼点头示意他免了虚礼。
“只是……”那紫衣男子看着眼前的一行人马,面露难色。
“说。”宁晏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