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不够,野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光源,黑漆漆的一片脚下的道路并不平坦。
宋昱没抱怨。
几个小土坡让他脚下滑了几次,蹭上厚厚的一层泥,走出去几百米远推了推两边的草忽然脚下一滑从坡上滑了下去。
细密的刺痛感布满浑身,大抵是被树枝划破出了几个伤口。
宋昱吸了口气,手机的电量只剩下二十几。
他坐在潮湿的草垛上缓了好一阵才站起来,远处零星的闪光让他还以为是幻觉。
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眼睛亮了一瞬。
找到就行。
*
大概是发烧的缘故,宴如惊睡得很沉。
这次的节目对她来说真是折腾,不光是路途遥远,中间又出了事,难得休息几天闷得发慌,宋昱又出了幺蛾子。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宴如惊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样的躺在那儿。
呼吸均匀,没有任何要醒的预兆。
手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碰到,宴如惊下意识想抬手躲开却反被握紧。
她皱了皱眉头缓缓掀了掀眼皮。
又闭上。
“别闹。”
扑面的凉气让她稍微清醒一点。
沉默片刻,宴如惊感觉到摸着自己的那只手依然很冰。
“你出去了?”她缓缓掀起半边眼皮。
宴如惊生着病,宋昱夜里来看几次是正常的。
她没觉得他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奇怪。
“嗯。”
宋昱的语气有些不对,喘息声太重了,身体又那么凉。
宴如惊半坐起身子伸手打开了床边的台灯。
转头,微黄的灯光下可以看清宋昱一脸狼狈的模样。
他头发乱糟糟的,还滴着水,上衣和裤子上有不少已经干了的泥点。
细看脸上颈上还有点划痕。
“你干什么去了?”宴如惊觉得奇怪。
宋昱不说话,只盯着她看。
宴如惊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在,“怎么不说话?”
难不成因为她拒绝他的事儿,想不开出去找人打架了?
应该不能啊,毕竟他也是带着目的的。
不会那么豁得出去。
半晌,宋昱低了低脑袋,拉开外套拉链。
“把灯关了。”
“什么?”
“台灯,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