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惊换了身长袖的睡衣躺在床上,敞开的门清晰听见隔壁卫生间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
她翻了个身,眼尾轻轻吊起,眸子中暗含着笑意。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宋昱会不记得带那种东西。
但他心里肯定没什么好主意,好在,现在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卷着被子盖在身上,刚才的激情尚未完全退散,此刻温度刚好,不至于太冷。
床头开着一盏小台灯,宴如惊随意地翻看着手机,很快便有了困意。
卫生间的水声停一会儿,又重新响起。
手机播放视频的声音不大,在耳边像是嘤咛一般,她侧躺着,几次把手机撂下又恍惚着拿起。
她好想睡,但是又有点舍不得。
一想到马上要去工作,她忽然感觉疲惫。
奇怪,明明之前还挺喜欢去工作的。
唯独今天不一样,在宋昱的这个房子里面待着会让她觉得很安心,自然而然地不想离开。
卫生间的水声又停下,接着是吹风机呼呼的声音。
宴如惊缓慢地眨着眼,感觉自己意识迷离着。
都说人在犯困时候的状态约等于微醺,从前她一直不信,此刻竟然有了实感。
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打开。
宋昱头发吹得半干,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纯棉秋款睡衣。
他进屋便看见宴如惊拿着手机费劲儿撑着眼皮的模样,无奈走过去替她把手里的手机抽走。
“困了就睡,在这儿撑着干什么?”
宋昱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抚着她的头发。
宴如惊尽力掀了掀眼皮看他,“这不是等你呢吗?”
她抬手,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下摆,“怎么还穿衣服了?”
俩人能在同一张床上还穿戴整齐的情况属实少见。
宴如惊闭上眼睛,声音发黏,“宋昱,你好点了吗?”
上一个问题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得反应她现在这个是问的什么。
“嗯?我一直挺好的。”
“不是,我是说的你的伤。”
“抓伤吗?你不是给我上过药了?已经没事了。”
宋昱的眼神温柔地盯着宴如惊的侧脸,语气尽量柔和着,像是在哄小孩儿。
“不是,我说你的伤。”
宴如惊又扯了扯宋昱的睡衣袖子,“胳膊上的。”
“这都过去多久了?”宋昱有些纳闷,“早就好了。”
“可是……你没跟我说……”宴如惊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
宋昱没太听清她说什么,连忙低下头凑近,“你说什么?”
“我说……”
宴如惊的手忽然垂下,“好困,睡了。”
宋昱的心里软了一块,他小心地在她脸颊落下一吻,盯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珍视着的贵重宝物。
半晌,他勾了勾唇,轻声道,“晚安,宴宴。”
宴如惊无意识地哼唧了两声,把被子卷的更紧。
今晚睡得出奇的好,也许是这边的温度适宜,窝在被子里面暖烘烘的,没了空调制造的冷气倒是舒服不少。
宴如惊隔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才七点钟,她睁开眼几乎是立刻精神过来。
她整个人睡在大床中间,房间里面找不到宋昱的人影。
她每次醒来,他总是不在。
宴如惊抬手探了探身边的位置,没什么温度,宋昱昨晚应该没有在这个房间睡。
奇怪,她竟然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她下意识地想让宋昱陪着她睡,哪怕两个人晚上什么都不做。
可她从前不会这样,她从前只会嫌弃那些缠着她要留宿的男友烦。
真烦。
这次不是烦宋昱了。
是烦她自己。
烦她自己的想法越来越奇怪。
就算宋昱真的有跟她认真解释那些从前,她是不是态度也不该转变的这么快?
好像瞬间就原谅了他似的。
又或许,她早就原谅他了。
在他跟她说那些话之前。
晃了晃脑袋,宴如惊用力捶了捶额头。
胡思乱想可不是她的性格。
把这番乱七八糟的想法归结于起床的意识模糊,宴如惊下了床先洗漱好。
本来打算拿一套衣服换上,打开衣柜的瞬间她却愣了下。
宋昱把她带来的衣服都挂在了柜子里面,把他原本挂在柜子里面的衣服都叠起来放在了下面的格子里。
心底一种酥麻的感觉飘过。
虽然他贴心的一如既往,但能保持这份百日如一日的贴心十分难得。
更久的时候宴如惊还不知道。
不知道是否一千天,一万天之后他依然是这个模样。
她没蠢到要为以后的日子担忧这么多,勾着唇角拿出一套合适的衣服换上。
至少他现在是。
如果什么时候不是了,她也可以选择要或者不要。
从小到大她一直如此,想要的东西用尽手段也要得到,不喜欢的东西也要有随时放手的勇气。
宋昱对她来说也一样。
下楼的时候宴如惊看见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