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安用手一抹书册表面,并没有发现有过多灰尘。外边打更的人敲过钟,让她意识到已经三更天,留给她的时间还算多。
约莫过了一刻钟,许君安才大致翻看过这些书册,涉及的种类五花八门。从《熔炼加铅法》、《石髓铅详解》到《农时律》、《百草功效附图》,不能说是样样俱全,但也差不离了。
她还翻到几本没有书名的拓本,有一些书的首页有标注,意思是原稿的丢失已经成为孤本。
有一本书的特殊封皮吸引了许君安的注意,那是用鹿皮缝制而成,手感温润细腻,却因为动物皮毛的加入而略显野性。同样没有书名的拓本,首页却没有标注,只是提了一句“类孤本”。
什么意思?不能确定是不是孤本?
然而当许君安头一回打开这本书时,就被这一手漂亮的行书吸引了目光。横撇弯钩的线条都是流畅有力,豪迈大气的观感。
这本书的字体和许君安她的书写习惯很像,尤其是点的病笔喜欢拖尾,折笔处喜重顿横……
越往下看,许君安越觉得对这手字越熟悉。
简直和她的写字习惯一模一样!
要说这是许君安写的,她自己都不信能写出如此针砭时弊的文章;要说是别人写的,许君安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亲赵珏。
许君安的行书就是他一笔一划带出来的。
安静的阁楼里,刷刷的翻页声显得尤为突兀。
她在找那句话,她同时又害怕看见这句话,确认自己的猜测。
而当真正翻到那句话时,她心底不可避免地蔓延一股酸楚和难过。
像是跨越时间和空间重新透过他的字看到他的人,她很清楚这种心底的思念有多汹涌。
“应以旧制为底,思如今解局之法。”
从这句话开始的后半本书,给她的感觉是字体熟悉却又不熟悉。要说父亲入朝为官后字体有所改变也是理由。
但这行字正好处于新的一页,许君安有理由怀疑《革新去弊》里后半部分不是赵珏所写,便细细看过几遍,记住后半部分字体的笔迹特征。
等许君安从阁楼里出来已经丑正二刻,正是四更天的时候,她把一楼窗户的木块拿掉后先钻出去,随后借着细小树枝伸进窗内,将窗底的门闩推回正常位置,自己离开。
她终究没有带走拓本,毕竟如果让刘弈歌发觉丢失,前些天打扫的自己便是头一个被怀疑的贼,那样会被察觉身份。
“类孤本”,是不清楚真本是否还在皇宫里吧?
但是明明皇上因此把她全家都赐死,可见对它恨之入骨,怎可能还会留它在宫里?
月色融融,凉风习习,槐树叶互相掩映,许君安脚下闪过不规则的光影,那纷乱的思绪就像罗织的网一般将她笼罩。
隔天清晨,阿欢起床后像往常一样准备练剑,迎面正好碰上正要去给刘弈歌送热水的婢女。
刘弈歌自己在刘府的身份是伪装的病号,现如今已经十月,清晨一醒来便要尽职尽责扮演“多病刘家小公子”的身份,那天服侍刘弈歌的婢女闲聊,说到平日秋冬一到清晨刘弈歌都会出冷汗。阿欢也见怪不怪,但是今日属实婢女送水来的太早了。
“愣什么!大早晨的就不能打扫打扫?整天也不见你干活,厨房那边给弈哥儿问问早膳去!”
阿欢心里冷笑,心里暗暗腹诽:你们家的哥儿还得靠我们救呢。
“哎!说你呢那个新来的!”满脸汗水抬着水桶的婢女收获阿欢白眼一枚。
别问,问就是哑巴聋子和你这个小蹄子不能沟通!
那婢女是给刘小公子眼前侍候的,早就在之前领教过阿欢的武功,她打不过面前的阿欢,见说不动便只能嘴里嘟嘟囔囔的准备去送水。
“你有能耐可以去告诉刘小公子,你看这事他管不管,我可以和你打包票,他不会管,你也别狂!”说话的正是从屋子另一侧绕出来的许君安,那婢女还要说什么,便见许君安径自走到刘弈歌屋子门前啪的一下踹门闯进去。
屋子里满是药香,可见这人装病号还像那么回事。而许君安要找的那人正身着中衣,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坐在床边。
他早知道许君安要来,毕竟他们家婢女从来不会有那么重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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