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从哪来的?”他还是头晕,但是没忘记自己昨天干了什么事,只是在确认当时是否是梦境。
“参叔给的,参叔……就是好心让咱们留宿的老爷爷。”寒笙去桌边给楚昱从水囊中倒杯水,见他自己起不了身便支撑他的后背,之后坐在床边醒盹。
“庞大哥和车队呢?”楚昱喝到一半转头问他。
“他们大部分先走了,剩下的有几个人已经感染了,恐怕不行了……”
“感染?跟我一样吗?”
楚昱见许君安眼神飘忽,语气也不太坚定的样子,心底颇有疑惑。
半晌,楚昱听见她叹了一口气:“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可能是瘟疫,但是你的症状又不太像。”
楚昱不知为何脑子里回忆起昨天晚上那几个被篝火架起来的锅,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寒笙满怀伤感,接过他喝完的茶杯,随手放在旁边,见他伤口又开始渗血,便手忙脚乱地又一次开始上药包扎。
“你这伤咋回事?”
这话自然是寒笙出于好奇问他的,但是楚昱愣了一愣,随即笑道:
“之前被流矢刺入了,以为没多大事,谁料手艺不到家,”说罢,他又回忆起前一天晚上自己的所作所为,状似无意问道:“那俩人呢?”
寒笙倒是完全不避讳的样子,一边包扎一边回应他:“你说那俩死的?那个村长知道后直接把那俩扔进村口最大的锅里,之后埋了他们的骨头,”他顿了顿,回想什么后接着说:“那个村长说,他们这最近死的多,都进锅里是因为村里的地大多需要耕种,河流也正好绕过此地,没地方埋他们,又怕传染,只能如此。”
“之前我还怀疑过你是否是瘟疫,万幸你不符合他们的症状,而其他人多多少少起疹子。”
许君安一手支着头,一边看着他们两个,打着哈欠说道。
“玉禾姐,醒啦。”伴随着许君安的点头,楚昱有些怔愣。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还是哆哆嗦嗦地问寒笙:“你……为啥这么乖巧了?你昨天不是还说人家是扫把……”
寒笙倒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大手一挥介绍打着哈欠的许君安,郑重其事地开口:
“哎哎!那都是误会!要不是玉禾姐昨天晚上帮我治好了为难我许久的口疮,我还得疼一阵子呢!郑重介绍,这是我鼎鼎大名的玉禾姐!恩人!”
许君安那边也微微一笑回应:“我也口疮,敷料能帮到你就好。”
说这时那时快,刚才在楚昱面前的人转瞬移动到了许君安那边,很有眼力劲地从水囊倒了杯水。
楚昱看着这一幕很不是滋味,尤其是那个称呼,让他有些嫉妒,楚昱半开玩笑地问寒笙:
“你宝贝师父走了,你怎么不像昨天一样叫喊跟上去?”
寒笙敏锐地意识到楚昱在揶揄他,故作老成地摇摇手指,“楚昱兄,三人行,必有我师也。谁说只能认一个师父?”
“那我呢?”楚昱满怀期待。
寒笙眨了眨他的大眼睛,将茶杯递给许君安后,走到楚昱身边,示意他附耳过来,楚昱有所怀疑,还是照做,那带有嘲讽意味的话,让楚昱不自觉咬紧后槽牙。
“前半夜你把我被子夺走,我死活拽不回来。还是说,我要和楚昱兄学抢被子?”
此时还不能误事,他轻咳一声,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
“话说回来,疹子是吗?”
“对,所以目前猜测很有可能是某处水源不洁,并且昨日马匹曾经在村口河流上游饮水,所有人的水囊也是在那时灌满的,而到今日是没事的。”许君安接话道,眼神里却闪过几分迷茫。
“但是有一点我想不通,那些车队留下来患病的同伴,却并没有接触水源,也没有喝村民的水,那这个道理就说不通了。”
楚昱的视线飘向刚才寒笙给他添水的水壶,心下了然自己喝的药,估计也是外用的水。
他离开卧榻忍着手臂钻心的疼,依次穿上自己的衣服。
“抱歉,你们本不必在这瘟疫横行的村里陪我。”
许君安笑道:“哪里,楚昱兄半路还救过我和寒笙,这话客气了。”
她抬眼看窗外,此时东方已然日出,没有多余废话,将昨日的面皮伪装好后,和其他二人一起离开。
几人匆忙告别,迎着曦光从黎岭立即下山追赶大部队。刚刚启程,领先他们带路的寒笙就骑马准备先行探路。
许君安趁此时仔细打量了楚昱的装束,最终将眼神锁定在他腰间的香囊。
应该就是那里,是昨晚零陵香的来源。
“玉禾姑娘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那个香囊……”
“香囊啊,”他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自身,用手抚过表面的金线纹路,“你喜欢这种味道吗?它有名字,零陵香。”
楚昱重新看向许君安,眼里露出笑意。许君安反而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多大了?”
“唔……今年十八,怎么了?”
许君安嘲笑自己一般摇摇头,但是心里还是有所动摇。
想起来一个……曾经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