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相的话刚落下,台下的叶飞瑶便陡然站了起来。 只见她身姿婀娜地微微福身,仪态万千地启齿说道: “陛下,臣女斗胆一言,我这长姐自幼便养成了心性淡泊之品性,对于世间的名利虚荣,更是打心底里嗤之以鼻,视若粪土。 依臣女之见,她定然是不会向陛下您开口讨要任何赏赐的。” 说罢,她还特意抬眸,挑衅似的看向叶允棠。 “长姐,我说的可对?” 那言语之中尽含威胁之意。 呵! 真是给爷气笑了! 叶允棠抬眸,看向高坐之上的皇帝,“陛下,臣女对那些名利钱财的确是视若无睹,臣女唯一想要的就是……” “允棠!” “长姐!” 叶相与叶飞瑶竟是异口同声。 叶允棠笑笑,他们就这么怕她抢了薛子慕吗? “陛下,臣女此生所愿,唯有陛下而已。” 话落,震惊四座! 在场众人无一不愣怔当场,任谁都不敢相信,叶允棠敢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番话。 唯一不变颜色,怕是只有谢沉宴了。 他看向叶允棠的眸子始终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想要朕?” 皇帝微微眯起双眸,目光紧紧锁住叶允棠,那眼神中透着一丝审视与玩味,似乎想要将她看穿。 叶允棠微微扬起下巴,直视着皇帝的眼睛,眼神坚定而炽热: “陛下,臣女一片赤诚之心,绝无半句虚言。 自初见陛下那日起,陛下的英明神武、睿智果敢便深深印刻在臣女心间,令臣女难以忘怀。 臣女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功名利禄。 唯愿能常伴陛下左右,侍奉陛下,此生足矣!” 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可叶允棠心里想的却是,拿下他登后位! 叶相的脸色早已变得煞白,他怎么也没想到叶允棠会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来。 若是触怒了龙颜,给叶家带来灭顶之灾可如何是好? 他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飞瑶则是又惊又喜,原来她看上的人是皇帝啊? 那她真是死定了! 这整个大祈谁人不知,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是靠着弑父杀兄上位的。 手段残忍性子狠辣,后宫中的妃嫔更是少得可怜。 仅有的那几个,要么被关入了冷宫疯疯癫癫的,要么就是瑟缩在寝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入宫为妃? 她怕不是想攀高枝想疯了,原本以为她嫁入国公府后便是深渊了。 如今看来,都不用她出手。 她就已经自掘坟墓! 离死不远了…… 而谢沉宴,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更加深几分:“朕,准了!” “即刻拟旨,册封叶允棠为大祈皇后,赐居关雎宫。” 此令一出,仿若巨石投湖,激起千层浪。 为、为后? 叶允棠瞬间呆立当场,心头满是震惊与茫然。 “皇后娘娘,还不谢恩?” 有太监提醒,她才幡然醒悟,立马磕头谢恩。 …… 得了封赏,叶允棠的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 光是前来护送她出宫的宫女太监都有一大溜儿,与来时不同,她再也不用与王氏和叶飞瑶挤在一辆马车。 震天门外一辆奢华的皇家马车正在等候,马车前悬挂的琉璃凤凰灯在夜风中摇曳。 “恭迎娘娘上车。” 桑枝扶住叶允棠的手臂,像是在做梦一般,连说话都比往日端庄了些:“娘娘,请上车。” 回府的路上,桑枝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大腿拧了一下。 “呜,好疼!” “小姐,我们真的不是在做梦!” 叶允棠脸上闪过一抹笑意,“今日之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桑枝点点头,“奴婢也没有得意忘形,日后入宫我定会严防死守,绝对不让娘娘您出半点差错!” 马车刚到了相府门前,便见相府一家老小,全都跪在地上等候。 叶允棠眼中闪过一抹难受,可惜,这样的景象她母亲再也看不到了。 桑枝扶着她下了马车。 叶相便带着府上一众人跪拜,“微臣连同家眷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叶允棠看着他们跪了半晌,才开口道:“起来吧。” 众人方才站起身来。 叶相跟在叶允棠身后,“娘娘,过几日宫中的嬷嬷撵便会来府中教您宫规礼仪,微臣便把东院给您腾了出来,以后就叫棠梨院吧,您看如何?” “如此便有劳叶相了。” 叶允棠径直朝前走去。 叶飞瑶跟在最后头,气得快要绷不住了,若不是王氏死死地拉着她。 她怕是都要冲上去与她吵一架了。 回到棠梨院,叶允棠抬眸环顾四周,看着满院焕然一新的陈设布置,不禁勾了勾唇。 心中暗自思忖这叶相还真是会审时度势、懂得变通。 “娘娘,您要是没有什么吩咐,微臣便带着人先下去了,不打扰您休息了……” 叶相躬身说道。 “慢着。” 叶飞瑶正打着哈欠,抬脚离开,就被叶允棠出声叫住,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爽之感,眉头微微皱起。 “之前贼人之事可有眉目?可需要本宫派人去查?” 叶允棠目光悠悠扫向站在最后头的叶飞瑶,只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青一阵白一阵,犹如被人揭开了尚未愈合的伤疤一般。 “此事已有定夺,就不劳娘娘您烦忧了。 本也就是一个蟊贼,入府劫财时见色起意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叶飞瑶强自镇定,开口想要敷衍过去,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她心中暗暗祈祷叶允棠能够就此作罢,不要再继续追问。 否则一旦事情真相被揭开,她在这府中的地位乃至未来的命运都将岌岌可危。 “真的只是一个蟊贼?” 叶允棠开口追问,叶飞瑶彻底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