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低垂的眼,轩辕明夕一只手从腰间提到她胳膊上,竭力稳了稳心神:“我知道情蛊之事令你很苦恼,我原以为师傅能有方法,可此乃蛊术,唯施术者能解开,好在有加蓝,我靠近你时会敛息,加上结界,以及药物,或许能让你不难受。”
月光淡淡的洒落在身上,鼻尖的白兰分不清来自哪里,但林言的意识尚且清醒。
心间如潮水涌动,她几近颤抖,却又挪不了半分。
见她仍旧不答话,轩辕明夕竟有些心慌,放在胳膊上的手又移到脸上,抬起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可以吗?”
发烫的指尖顺着皮肤窜入肺腑,林言望着他,心头滚了又滚,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我有很多的话想对你说,但面对你时,我才发现它难以出口,甚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尾的红好似针刺向轩辕明夕,他忍不住轻抚摸她的脸,语气温柔:“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会听着,我不希望你因我而苦恼,我希望你能如以前那样开心。”
以前?不过才三个月,这份爱怎么能如此沉重。
林言望着他,在厚重的茧里打开道口子:“轩辕明夕,我不知道玥儿和加蓝告诉过你什么,但我们是因情蛊才联系在一起,而能解开它的便是情蛊的主人,我只是暂时在这具身体里,借着情蛊而获得你的关心,或许还有那些情感。”
她既然猜出了莫颜,轩辕明夕也不再隐瞒,但话语间明显有些迫不及待:“你认为我对你,仅仅是因情蛊,还有这是莫颜的身体?”
“莫颜……原来她叫莫颜,是颜色的颜吧。”
“她叫林莫颜,和你的名字像,也有些不像,我也不清楚她为何会做这些事。”
“我曾见过无数次她的身影,而在柳泽山庄,或许刺杀那次,都是她出来保护了你们,而并非我。”
说起来时,林言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曾以为自己经历了百次穿书的奇遇,或许这次真有了金手指,却原来她不过只是个跳梁小丑,在他们故事里的过客。
见她垂下目光,轩辕明夕再度让她抬头看自己,语气不容质疑:“你不用将自己与莫颜做比较,你便是你,独一无二的你,在那些经历里,我们所看到的都是你,并非莫颜,即便是玥儿,在乎的也是你,你明白吗?”
春水眼落着月光,如此令人舒心。
林言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渺小,不堪,那平凡却又不认输的倔强,还有脆弱与自卑。
她曾生而为人,本就谨小慎微,后来当了不同物种,也只是暂时逃离人的天性,而再度为人,那些天性里的胆怯,弱点,在经历爱后被全盘袒露出来,原来她如此渴望爱,却又认为那些爱不属于自己。
或许改命的执念从来都不是因为她爱钱,爱自由,而是她想以被爱的形式重新活过。
原来她执着的竟然是爱,原来书神让她说“我爱你”竟是这个意思!
她的脆弱落在心底,挠得轩辕明夕是从未有过的心慌,唇动了又动,他迫不及待地想吻她,想将她揉进身体,抓着的指尖又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