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我不知道你是抱着什么想法的,但我提醒你一句,我这个人,无情无义,也算不得什么无私奉献的正人君子,你还是谨慎一些与我相处吧!”
谢寒玉像是一个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的刺猬,用周身的硬刺把自己包裹着,他明晃晃的暴露了自己的缺点,却也无形的展现了自己全部的柔软。
“巧了,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这个人交朋友呢,就喜欢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反其道而行之。比如说,我现在又饿了,能把你的包子给我吃一个吗?”
江潮轻佻一笑,眼睛瞥向他艳红的嘴角,低声问道,“可以吗?我是认真的。”
谢寒玉将剩下的包子丢给他,“撑死算了。”
“你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呢?之前嘴也没这么毒啊,我只吃一个,剩下的还是你的,拿得多,慢慢吃啊!莲初嫂子若是知道你这么喜欢吃她包的包子,不知道要高兴成啥样呢?”
江潮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包子,又把其他的塞给谢寒玉,咬了一小口。
谢寒玉看着他的脸顺间红了!
他莫名觉得好笑,江潮忍不住开口,嘴唇发麻,“这,这么辣吗?”
“你不是说刚才吃过了吗?难道刚才的不辣吗?”谢寒玉笑出声。
江潮心知理亏,瞪了他一眼,看着包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猛灌了一口水,不停的拿手呼扇着嘴唇,三下五去二直接把包子全部胡乱塞进嘴里,咽下去便又开始喝水。
“长痛不如短痛。”
他嘴硬道,“而且其实也不是很辣。”
江潮等着那股劲儿全都落下去,想着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他不是个磨磨蹭蹭的人,可遇到谢寒玉以后却总是如此。
他走到谢寒玉身前,轻咳了一声。
“我是个认准了便会从一而终的人,前路艰险,也难不倒我,谢寒玉,我很少和人真心交朋友的,除了我的师兄师姐们,我几乎没和其他人相处过。”
江潮停顿了一下,“我性子跳脱,又喜欢肆无忌惮的做事,不过我是真心想和你做——,”
他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究竟用什么来描述会更合适?
谢寒玉不是他的师兄,也不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债主呢?
好像也不是,谢寒玉根本不愿意当自己的债主,虽然他还欠着谢寒玉的钱。
兄弟?
他和谢寒玉也没有血缘关系。
“——朋友。”
江潮说出口以后觉得这个称呼很别扭,又补充道,“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但你是我认的第二个朋友。”
谢寒玉的心颤动很快,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一个词,像是在黑暗里待了许久的人,原本已经习惯了闭眼,可谁料有人从外面一下子将这个黑暗的地方砸出来一条缝,自此,日光便照了进来。
裂缝也越来越大,直到光照填满了整个空间,他被迫睁开眼睛,却在接触到亮的那一刹那,眼睛发酸,长时间的封闭让人难以改变,可光照却仍然强势的挤了进来,求他适应。
哪怕是劫,可他也是触碰到了光的。
光甚至抓住了他。
谢寒玉嘴唇张开又合上,最终点了点头,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但他的话语在嘴里打磨了好几遍却依旧无法成形。
这是他第一次产生了胆怯,他怕自己回答不好,那光会离他而去,他惧怕再次回到黑暗。
他也想要抓住光。
“我,为什么是第二个朋友?”谢寒玉欣喜之余又觉得别扭,“我之前没有朋友。”
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应该要礼尚往来,书上都是这样写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很久以前下大雪,我穿着大氅正坐在秋千上面,很冷,师父他们在屋里面涮锅子,我一个人跑出来,后来有个仙人从天而降,说了什么我忘了,只记得后来他便成了我第一个朋友。”
江潮努力回忆,却还是想不起来,他只记得一个清冷的高挑背影,“师父他们说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觉得我可能是冻傻了说胡话,但我确实是记不清了。”
“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谢寒玉虽然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勉为其难点点头。
江潮觉得他这番话莫名其妙而且很幼稚,但谢寒玉就像是一缕缠着他动弹不得的风,闯进他的生命里,让他想要去征服,也最终没想到自己却先臣服了。
“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人说话,我很沉默的。”
江潮想起来在锁龙井待着的岁月,那里面没有其他任何生物,他确实沉默不语。
“那你的性子变化挺大。”
谢寒玉认真道。
“谢仙君,看不出来你有时候是真的语出惊人啊!”
江潮悠悠的转到他身侧,“我感觉你之前不说话都是装的,现在才是真性情。”
谢寒玉颈后一抹血色翻上来,他皮肤很白,一点点的红就瞧得很清楚。
“你误会了。”谢寒玉将脸扭向一侧,“我要继续去查看了。”
“我可以跟着吗?”
江潮又开始了他莫名的礼貌与矜持,“朋友之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