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自嘲的笑了一声,站起来将脸埋在谢寒玉颈窝,“要不你往这儿捅呢?”
谢寒玉突然一个翻身,霜寒脱手滑出,江潮找准时机去夺剑,右腿向后踢去,摆在柜台上的白玉瓶子从高空跌落,碎成片状,声音清脆,到最后消失的时刻,江潮突然抬脚,陡然间移到花满衣身后,从她怀里将阿喜抢过来,又抬手接住飞过来的霜寒。
谢寒玉手腕抬起,化出一柄扇子,轻微上挑,地上的白玉碎片便刺入花满衣的身体,变作一股浓烟,又换作红衣女子的模样,发丝尽数披在身后,撩弄着大红蔻丹的指甲。
女人勾唇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原来你们早就识破了,亏的我还陪你们演了这么多出戏。”
“因为你蠢,这么多的破绽,若不是阿玉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早就不想陪你玩了!”
江潮抱着阿喜站到了门外,“真是丑人多作怪,阿玉,你快些解决了她吧,我眼睛疼。”
“放肆。”
女人勃然大怒,周身灵力大涨,越过谢寒玉,直直冲江潮而来,他正要侧身避过,却见谢寒玉已至他面前,霜寒横在谢寒玉手间,投出巨光,女人应声倒地。
谢寒玉身子动了一下,他抹了一下唇角的血,向前走了几步,拿起缚仙索将人捆绑在一旁。
“你杀了花满衣?”
江潮捂住阿喜的耳朵,把人抱出去,召唤出纸鹤陪她玩儿,自己又设下结界,这才进去。
女人噗的一笑,“杀了如何,没杀又如何,你能拿我怎样!”
“为何作恶?你的灵力本为至纯,可现在出现阴气,十方幻影须修为高深者方可习得,你本可以自在逍遥活于世间,待时机成熟便飞升证道,缘何堕落于此,伤人性命,只会遭到反噬。”
“堕落于此,我怎么堕落了?”
女人盯着谢寒玉,脸色狰狞,“我不过是复仇而已,有错吗。”
她大声笑起来,状似疯狂,“当年就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可最后却为了飞升通通弃我而去,我的灵力,修为都被他夺去,寒冬腊月,显出真身差点被冻死,难道我不能复仇吗?”
女人视线向下移,落在谢寒玉腰间的玉带上,“桃花币最初只是我用来修炼的一种招式,收到桃花币之人我便会替他实现一个心愿,可是人心是最复杂的,总有人想着让我去替他害人,天谴就会落在我头上,他却可以顺利飞升。”
江潮走到谢寒玉身旁,瞥了一眼他腰间,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衣袖,玉玲还在他这里,那幻境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时思索不清,江潮便安静站在一旁,女人继续道,“他是和你一样的年轻而俊秀,只是家境贫寒,常被人欺负,我见他的第一面,他对我说想要有朝一日飞升成仙,从此解决为人间不平事。”
女人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中,她瘫坐在地上,缚仙索的力量让她无法动弹,只能缩在那里。
“我被他的话蒙骗了,替他杀了那些欺辱之人,又告诉他修习之法,他很聪慧,很快便有所突破,可这道并非一帆风顺,他敏感多思,常生出心魔,后来我为助他费劲心力,一度耗尽灵力,可他趁我虚弱之时,竟设法将我周身灵力全部转移到他身上,成功飞升。”
江潮站的时候常不时向谢寒玉身边移,直到把人挤到一个角落,才意识到不自然的刮了下鼻子,道,“一时没忍住。”
谢寒玉没搭理他,只是看着地上的花满衣,“他确实有错,可这世上其他人是无辜的。”
“我难道不是无辜的吗?”
女人眼睛瞪得极大,“他这种人都能飞升,天道居然没有把他劈死在雷劫下,真是瞎了眼。我为了重建真身废了这么多心血,可还是没能成功,现在我只要一想到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我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天道确实不公,世间真假善恶常常分辨不清,依我看,不如掀翻了来的快。”
江潮突然开口,女人听到他的话有些意味,眼睛落在他脸上,“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姑娘,你刚刚伪装成别人的时候,我们见过。”江潮笑着说,可眼神中却透出一抹冰冷,“可无辜之人平白受累,你就也沾染了因果,阿喜的母亲无错,昨夜布商家的两位老人也没错,这些年被你害死的人也没错,不是吗?”
“你取他们的性命,是为了增进修为,此法最快,是吧?”
江潮懒懒的靠在墙上,垂眸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又接着道,“依我看,最解气之法,不如正大光明的飞升,然后在瑶台银阙亲手杀了他?”
谢寒玉没反驳,他觉得现在笑意盈盈的江潮反而多了一丝疏离感,与平时吊儿郎当的他格外不一样,他说给女人的话,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一般。
在江潮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女人打量着他,却不说话,只是瘫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己的结局,等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你很像一个人,却又不像,他是单纯善良的公子哥,银鞍白马,状若天人。”
江潮沉默,一时间分不清她是真情实感还是在挖苦自己。
阿喜哒哒哒的跑步声从外面传来,还夹着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