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不会叫他湿着头发休息的。”
他用麻布擦去弟弟发间的水分,又用梳子一下又一下梳到底,直到头发彻底干了之后,才重新给小七用头巾包好。
他捏了捏弟弟的脸,说:“好了,洗完了头高兴了吧,明天跟我一起去摘野菜。”
小七被捏着脸,含糊地说:“好。”
小七的生活姑且算步入了正轨,反正暂时不死就行,至于旁的也无能为力。玩家联系系统,开了新的马甲。
这个马甲一出生便有自己的名字,还很好听,名为苏濯枝,年纪比小七要小,但是身体更健□□活环境也更好些,不必担忧饥渴,日日也有衣裳可穿。
不过母亲早逝,仅余他一子,父亲苏春雨也在前不久死于六分半堂雷损之手,成就了雷损的名声。
苏濯枝的幸福转瞬即逝,快得一如六月的一场春雨。
他的父亲苏春雨是汴京势力金风细雨楼楼主苏遮幕的得力手下,可六分半堂势大,金风细雨楼一开始又是依附着六分半堂建立的,存在得极不容易,很多势力都不看好金风细雨楼能够长期在汴京存活下去。除去六分半堂外,还有迷天盟在一旁虎视眈眈,在没做好开战的准备之前,苏遮幕只能忍下这些仇怨。
后在雷损的提议下,他们为苏遮幕之子苏梦枕和雷损的女儿雷纯定下了婚约,这也象征着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停战约定。
苏遮幕处理好外面的利益交换,势力交锋,内部的人事调动和伤亡补贴,最终只留了苏濯枝一人暂时没有安排。
苏遮幕把昔日好友兼得力手下的儿子唤来面前。
“濯枝,未来你想做什么?”
“替父亲报仇。”
苏遮幕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可以吗?”苏濯枝问他。
不可以吗?
望着孩童干净澄澈的眼睛,苏遮幕能说不可以吗?他筹建金风细雨楼,苏春雨作为他的亲戚兼手下出了不少力,是他最信重的二把手,然而成了雷损名下的一道战绩,独留下无辜稚童。
苏遮幕苍白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抚了抚苏濯枝的脸,似想起了他拜托给红袖神尼的儿子。
他没说可不可以。
“你还太小了,濯枝。”
留在金风细雨楼、留在汴京这个是非之地对于苏濯枝的成长来说太过危险,苏遮幕没有余力去照看一个年幼的孩童,所以苏遮幕便差人送他离开汴京。
稚子无辜,左右六分半堂也不会对他出手。
苏遮幕为苏濯枝选择老师的时候考虑了很多,最终,他选择送苏濯枝去一个偏远的小村庄,那里有一个人曾经许给苏遮幕一个承诺,苏遮幕便用在了此刻,他希望对方可以教导苏濯枝学刀。
苏濯枝背着他的行囊,抬头看向面前的黑衣男人。
对方有着一张苍白英俊的面容,像亘古的冰雪,当他走动的时候,可以看到他走路的姿势跟正常人不一样。他是一个跛子。
“苏遮幕要我教你学刀,但我不太会教人。”
“楼主说你的刀很厉害,我也想变得很厉害,我想复仇。”
听到苏濯枝的话,男人的眼神动了动。
他说:“……好,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师父。”
师父少言寡语,对苏濯枝在练刀的时候要求很高,不过好在一起生活的还有师母。师母温柔体贴,对年幼的苏濯枝很是照顾。师父和师母的感情也很好,两个人即使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的时候,也有温情流淌。
“你师父也很在意你,他只是不太擅长说话。他是个对好意很敏感的人。”戴着茉莉花的师母笑着说道。
“我知道的。”苏濯枝点头。
小七想学识字,想习武都没有门路,这些学习的路径都被人垄断得死死的,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而苏濯枝这边,师父教他练刀,一看就是好刀法,教他识字练字,修身养性,还教他辨别毒物,疗伤治病,可以说是尽心竭力地在教。
苏濯枝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师父对我严厉,是对我好,是我自己想学刀的,我想变得很厉害。”
师母露出担忧的表情,说:“你师父也希望你能放松一些,不要把自己绷得那么紧,除了复仇,你的生命中还有很多其他美好的事物。”
苏濯枝沉默片刻,说:“我明白的,师母。”
虽然苏濯枝说自己明白,不过显然他的师父没觉得他明白。在某日练完刀后,师父唤他留下。
师父先是沉默,苏濯枝便也没有先开口。
有些出乎苏濯枝的意料,师父说起了自己从前的事。
师父的名字是傅红雪。
这是一个意义不详的名字。他说。
复仇的复,红雪,是雪地中的血色。
傅红雪年轻时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白天羽,他的母亲花白凤全心全意地培养他,压迫他,教他练刀,傅红雪的童年并不幸福,甚至充斥着压抑的黑。
后来他确实致力于复仇,全心全意地复仇,为此失去了很多,付出了很多,满目苍凉,皆是悲怆。但结果其实他只是不知名姓父母的、被调换的农家子,真正的白天羽之子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