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岸并不觉得自己的行程很赶,正相反,他还有下一步计划。
“千个太阳在手里绝对不止能换到暗器和火虎,我还打算去洛阳试试,咱们不是要去洛阳玩吗,到时候我去求见洛阳王温晚,看他愿不愿意收我为徒,教我大嵩阳手或者是老字号的用毒手法。温梦人还没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杀来京城,我得做好准备。”
文雪岸对自己招人恨的程度很有自知之明,他可是当着温梦的面引爆火药的人,要真论当时出手的人温梦会最恨谁,文雪岸绝对首当其冲。
“你拿自在门的独门武功去跟别人换绝技,元神不会放过你的。”文雪碧轻声道。
温梦死不死,来不来杀文雪岸不提,文雪岸拿元限教给他的秘技去换别的东西,假如被元限发现的话,恐怕就是清理门户的结局。
“能瞒多久瞒多久,反正先不让他知道。”文雪岸说。
望着文雪碧疑惑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又补充了一句。
“有机会先下手为强。我看师父在做人方面跟我也就是半斤八两,得罪的人、想他死的人也不少。”
文雪碧收回视线,这才是熟悉的文雪岸的做派。
“你在算什么?”文雪岸看着文雪碧书桌上这一摞摞资料。
“不是算的,是我自己在整理的东西。”
“做什么的?”
“识字用的,有一些认识的小故事,我还加了几句诗词。”
“是李昌谷的诗吗?”
“对。”
见着文雪碧点头,文雪岸心想他还是这么喜欢李昌谷的诗。
但其实李贺李昌谷的仕途并不顺遂,当年村里教书先生念起它也是想要抒发郁郁不得志的苦闷。毕竟村里教书算什么,连官学都算不上,最多只能拿个束脩,于他的政治仕途毫无用处。
结果无意间叫文雪碧听见了,文雪碧居然因此喜欢上了李昌谷的诗,即使是如今他们兄弟二人都志得意满,堪称事业上升期的时候也依旧手不释卷,这叫文雪岸不得不感叹一声世事的奇妙。
“元神也懂不少李昌谷的诗。”
“听上去有些令人意外,不过也对,男儿屈穷心不穷,枯荣不等嗔天公,元神喜欢这样豪迈的诗词也不足为奇。”
“倒不是这些,是神鬼一类的,他说他儿子喜欢这种的故事。”
“元次郎吗,这事我也略有所耳闻,元神还在继续派人找吗?”
“找是在找,但估计他也习惯了一无所获,毕竟这么多年也没个消息。”
文雪岸不耐烦看那些没用的字,便不太动文雪碧的资料,只一整个往旁挪了挪,给自己空出坐下喝口水的余地。这一瞧,倒是叫他愣了一下。
“你这是怎么写的,看起来还挺通顺,不用自己再断句了。”
“不错,我特意整理就是为了省下断句需要的功夫,不然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究竟留不留客人谁晓得,没人晓得。”
“天留我不留,我觉得不留。”文雪岸笑了一下。
“对了,你过来。”
“什么?”
似乎是觉得说话有些太慢了,文雪岸起身,伸出手,压上文雪碧的后脖颈,让他的头被迫往前。他连忙抬起毛笔,尽量不叫墨水滴落在纸上。
耳垂处传来刺痛。
文雪碧垂着眼,不做声,直到脖颈处的力松下来后他才抬头。
右耳垂处有些重量,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在晃。
“是……耳饰吗?”他有些不确定。
“耳坠。”
文雪岸抹去他耳垂上渗出来的血,然后才退回来,满意地欣赏起来。
“我觉得还不错,只戴一边也很好看。”
文雪碧惋惜地看向桌面上滴落了几滴墨迹、已经写了一大半的纸张。
还是报废了,这张再重写一遍吧。他遗憾地想。
文雪岸回汴京之后没自在几天,就不知怎么的,明明好好在街上走着,也避开了金风细雨楼的地界,却被苏濯枝追着逮,虽是借着人群和高超的轻功躲避跑了,但文雪岸心有余悸,连小甜水巷他都不太敢去了。
他觉得憋屈纳闷,还有些委屈和恼火。
“最近这几天,素月刀是不是火气很大,谁惹他了?”
“不知道。”
“也是,这些天你一直在家,又没去金风细雨楼……是不是六分半堂谁惹他了。”
“也不对,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宿怨也不是一时半会就产生的,他没必要火气这么大啊,还是说是情场失意?”
“听说他近来跟小雷门的大小姐关系不错来着,难道是雷大小姐喜欢戚少商不喜欢他,所以伤心了?”
“雪碧,你之前在金风细雨楼有没有见过雷小姐?”
“六分半堂的雷小姐没有,小雷门的雷小姐的话倒是见过,跟神侯府的捕快,还有刑部的人走得比较近。不过苏濯枝最近都很忙,雷小姐没有来过,听说跟神侯府的九嫁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文雪碧头也不抬,专心撰写他的识字教材。
“那真是奇怪,素月刀那家伙究竟因为什么这么心浮气躁的。”
文雪岸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