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该收你门票钱?诶,对了,你怎么撞到的?我要不是去手机店找你,我都不知道你进医院了。"
"运气差呗,你手机又坏了?"
"是啊,进水,屏幕也裂了。"
"那我得快点好起来赚你这笔钱。"
两人聊天聊不到十分钟,护士过来催促岑让川赶紧离开,医院这除了家属和护工,每个病人身边陪护不能超过一个人。
秦叔家族人丁凋零,没有家属陪床,只要一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护工陪同。
岑让川临走前,秦叔难为情地问:"让川,有空能不能去看看我女儿?医生说我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出院,她在我手机店左转卖特产的大娘店里,你也不用怎么看,跟她说说话,说再等我几天我就能出院了。"
她站在门外,白炽灯下秦叔不好意思地望着她,有些羞赧。
他已经不年轻了,瘦瘦弱弱的身体装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显得更为苍老憔悴。
头发没有经常染后掉色地很厉害,露出原本花白的寸头。
岑让川望着他,不期然地想起刘庆远。
她点点头,笑道:"好嘞,我明天就去。她叫什么名字?"
秦叔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冲她笑笑,目送她从窗边走过,直到被墙壁阻挡这才收回视线。
她叫苏明空。
随母姓。
原来父爱这种东西,在名字里也有体现。
刘缔,留弟。
夜深人静。
岑让川躺在床上,想起刘缔以前无意中透出的话,背后一阵寒凉。
她闭上眼睛,控制自己不去想。
结果听到一阵细响。
像有谁在敲窗户。
岑让川刚翻身,一大团黑影裹着水腥气从窗户外窜来,"啪唧"一下砸到她身上。
其身躯之重,差点没把她胃里的晚饭压得吐出来。
"上来了上来了,终于上来了。诶,人呢?岑让川?岑让川?"
被喊到名字的岑让川一口气没倒上来,差点昏过去,她硬是从被窝下挣扎出声:"滚……"
压在身上的人知道自己重,慌慌张张退开,还帮忙把岑让川的被子扯开。
窗外月色皎洁,倾洒进来照亮了房间。
鲛人浑身湿哒哒地蹦到床上,刚替她扯开又手足无措地盖上。
红晕从耳朵尖一路红到锁骨以下,彻底成了红烧鱼。
鲛人羞恼喊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大哥,你主体把我赶出来时给我带衣服的机会了吗?"
宾馆里没浴袍,有她也不敢穿。
今天穿的衣服不脏,被她晾在通风口吹着。
岑让川打算明早去集市买一身三十块钱两套的奶奶装。
"……那你今晚能回去吗?他挺想你的。"鲛人心里哀嚎自己惨呐,谁会拿一条鱼做信使。
但凡银清能分个鸟出来呢?
家里不是还有只猫吗?总比他这条鱼方便。
就因为岑让川一句把鲛人丢出来,银清居然气头上真就丢出来了。
丢出来就算了。
他们几个感官像老旧电线,偶尔互通。
银清偏偏今晚压抑想念的情绪传到鲛人这,不就想让他来这哄人,让岑让川回去。
岑让川避到旁边干燥的地方,硬气道:"不回,我要睡了,你赶紧给我滚。"
"别啊。你要是不回去,他会把我做成鱼脍的……"鲛人欲哭无泪,"他很好哄的,你给他买束花就好了。"
买束花?
岑让川从被窝里重重哼了一声,摆明不肯先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