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他娘一拍脑袋,喝道:“你到底还吃不吃饭了,皮得猴子似的成天上蹿下跳没个正形儿。”
那孩子摸摸鼻子,不服气地咕哝着:“你就喊了一声,我哪儿能听清,还是自个儿估摸着时候才出来的呢。”
“放你爹的屁,你娘我站桥头吆喝一声桥尾都能听得清亮,别在这儿给我装相!”
“再说了,就算我不叫,你鼻子是叫泥糊了还是咋的,这么大味儿闻不着?”
大川臊眉耷眼地低下头,没好意思说,自己就是闻着香味儿才出来的。
可也不能怪他不是,往日里来他家的除了是跟她娘有了过节来找茬的婆娘,就是那些跟苍蝇似的每日跟在她娘屁股后头乱转的臭男人。
他哪一个都不待见,自然不想出来。
李香芸这边中气十足地骂完,转头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松子糖,递还给傅媖说:“你哪用得着给他带零嘴,他不吃这些都不是个肯吃饭的。这东西不便宜,还是拿回去自个儿吃吧。”
大川瞅了他娘一眼,张了张嘴,却敢怒不敢言,只得眼巴巴地瞧着傅媖,寄希望于这个刚认识的婶子能给自己帮帮腔,别让他品尝这种眼看到手的鸭子飞走的痛苦。
傅媖会意,笑着将那包松子糖又放回他手里:“不打紧,家里还有,这些就是专门带给孩子吃的。”
李香芸这才收下这份好意,心里盘算着一会儿给她捎带回去些什么算作回礼。
大川得了松子糖,春风得意,冲他娘扬了扬,眉毛挑得老高。
却被李香芸一筷子头敲在手上,“嘶”地痛呼一声,立马老实下来,撇撇嘴坐到桌前准备吃饭。
只是才瞧见桌上的菜色,立马就来了精神:“哇塞,有肉!娘,你改行不去打渔去杀猪啦?!”
他娘打渔,他家一年到头就是吃不完的鱼虾螃蟹,今儿竟然破天荒的见着了肉,除了她娘改行去当屠子,不然他想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一句话惹得傅媖忍俊不禁。
李香芸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去去去,胡咧咧什么!这肉是你阿婶拿来的,还不谢谢人家。”
大川闻言,顿时激动地嗷嗷叫:“阿婶,你简直就是我赵大川的救命恩人呐!你都不知道,我娘她成天把我当猫喂……”
他话没说完,头上又落下一个暴栗,捂着脑袋痛叫一声,彻底偃旗息鼓。
傅媖含笑看着这对母子,心头微微翻涌,像是饭菜上滚烫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