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杏仁眼师姐怔然半晌,回她道:“妙君,你喜欢悬峰门的沈棠舟大师兄。你拦下这个江恩桃,是为了不让他们在一起,这些你都忘记了么?”
易妙君长叹了一口气,“易柳师姐,易杏师姐,对不起,你们说的这些事我委实不记得了。最近不知是何缘由,我总是犯晕。即使这事真是我做的,这些昏言悖语也是我亲口说的,请你们相信,它们一定都不是我的真心。”
两位师姐异口同声担忧道:“妙君,你生病了?严不严重?”
“两位师姐,难为你们一直如此担待照顾我,也许我多睡几日便能好,”易妙君心里酸酸的。
她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又说道:“两位师姐,你们放心。我志不在此,既不可能喜欢沈棠舟大师兄,更不可能跟这个江师姐抢什么男人……”
“好好好,妙君不喜欢悬峰门的沈棠舟,便是最好。不瞒妙君,我们几个师姐为这事,吃不好睡不着,犯愁了好几天呢。”杏仁眼师姐语声哽咽,失笑道:“我来的路上听到不少传闻,他们的师尊长风仙尊,可是有意让沈棠舟跟江恩桃这一对师兄妹日后亲上加亲,结为道侣。长风仙尊偏宠江恩桃,人尽皆知。只要妙君你想的不是这件事就好办。毕竟这件事中间多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可是长风仙尊啊。”
易妙君皱了皱眉,不解问道:“多了长风仙尊,又如何?”
柳叶眼师姐跺脚道:“多了他,便再无任何转圜余地呀。只要不是这个,就算妙君想要星星,师姐们也会替你想办法摘下来。”
“是呀,悬峰门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大师姐闻息月也喜欢沈棠舟。可是有长风仙尊做主,闻息月的师尊赤华真人也无可奈何,谁又敢说什么呢?”杏仁眼师姐感慨道:“妙君你看到这座玉台了么?漂亮吧?大气吧?刚刚大家都在传,这座玉台也是长风仙尊送给江恩桃的。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好命,竟得长风仙尊如此青睐……”
“这玉台,是很美,但也很空。”
易妙君抬头观望玉台,又驻足目送那道绯红色的明媚背影。
长风仙尊对江恩桃这样的好,真的算作“好”么……她心中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
演武台上,空气已然扭曲成凌厉之势。
“砰。”
“呲。”
剑光嚯嚯,尖锐摩擦声急落而下。一招又一招,剑鸣之气铿锵不断,如澎湃潮涌层层,翻卷无边残云。
一个留着微须的外派弟子已接连赢了十场。他杀红了眼,满脸皆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在底下一片叫好声中,他的招式愈见狠厉,手中长剑,已然成为一条嗜血巨蟒。他身形一晃,身法之快,又是一记剑招朝对手直刺而去,震得对手脱了剑。剑被斩成两半,之前还怀有几分信心的对手脸陡然煞白,手臂皆是震麻,向后直直地栽下演武台。
一招未满,一招又至。他一跃而起,剑的精光耀如雪芒冷然闪烁,直戳对手双目。
“够了。”
玉台之上,赤华真人声音暗凝真气。
剑气被迫回鞘,他这才沉腕撤式,稍微稳了稳心神。
他朝前走了一步,飞起一脚踢开断剑,接着大喝一声。
“下一个,谁上来?”
剑身经脚力飞甩,划过一道破风疾弧。剑尖一旋,刺啦一声,猛地斜刺入地。
众人已是骇呆了,一壁抽身闪躲,不自觉往后撤退,生怕这两半断剑沾了自己的身。
一壁交头接耳悄悄咋舌。
“他刚刚打趴下的,居然是悬峰门的弟子?连悬峰门的弟子,都接不住他三招?”
“那个,好像是悬峰门的外门弟子吧?好像也是破例参加的?”
“就算外门,那也可是悬峰门啊。悬峰门三个字代表着什么,你们难道不懂么?再说,被打的那个人,就算是破例参加的,但不也是练气中层吗,又不比我们弱。”
“就是啊,又不止这一个。算起来,他连赢了十一场,前面有几个,好像是悬峰门正儿八经的内门弟子呢。”
才开始便这么厉害,一会儿他们到底还怎么比?
抽到下一个剑试签的弟子,挤在人群,抖成了筛糠。他咬着嘴唇,一个字也发不出。
只有方显扬紧前几步,扶起了那名被击倒在地,双眼已然翻白的落败者。他一手托着对方后背,一手与对方的手交握,带着几分紧张,他颤抖着问道:“文师兄,你怎么样?”
被方显扬唤作文师兄的人努力张了张口,然而干裂发白的嘴唇始终发不出一个音节。
陆茂之随之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服点灵草,休息三日,文师兄他应当会没事。”
江恩桃也反应过来,心底轻颤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手中抽到的签纸,“方师弟,陆师弟,我那儿有很多灵草仙药,反正我的签还在后面,要不我现在就去取一些回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