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花,脚下的柏油路竟变成了一条只能一人通行的泥路!而黑漆漆依靠路灯照明的街道,竟变成了齐腰高的杂草丛!天色暗沉,但明显不是晚上,吹来的风还带着一丝暖意。
李珍蓦地停下脚步,她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张惶地四处张望,揣在兜里的手下意识紧紧捏住手机和盐。
“滴答、滴答……”是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远远的,李珍看见了一团红色。
无端的,李珍忽然想起来,去年她生日的那天晚上,做的一个噩梦。
原本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的噩梦,却在此时,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地全部记了起来!连同当时在梦里,被无尽的湖水淹没的窒息恐惧感,也再一次涌上心头。
只一眨眼的功夫,李珍发现,她竟再一次置身冰冷的湖底,和那天晚上的梦里一样,她再一次动弹不得,湖水不停地翻涌,不时有湖底生物来啄食她的身体。
李珍渐渐感觉到胸口闷闷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她下意识用力吸气,口鼻却仿佛被人堵住,呼吸不到一点儿空气。
很快,她的小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一刻,李珍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的阴影正慢慢地将她笼罩,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意,一点一点吞噬掉她身体的温度。
“喵呜~”突然,一声尖锐的猫叫声愤怒地响起。
意识朦胧间,李珍的余光恍惚瞥见,在她的左上角,那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接触不良似地闪烁了几下,接着消失不见了。
恍惚中,她似乎听见了一声不甘的怒吼,被什么阻隔着,远远传来。
身体里的寒冷如潮水般退去,禁锢着身体的无形力量也随之消失,李珍咳嗽着大口喘着粗气,一道空灵的女音仿佛印在脑海里一般,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在脑海里响起,“记住,当你再次遭遇恶鬼邪妖,意味着我下在你身上的平安护身咒开始失效,你必须立刻寻到厉害的玄门术士,请求庇佑。”
刚刚加完班骑着自行车回家的李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瑟瑟发抖的李珍。
“珍珍,你怎么了?”一个急刹车,李父连忙跳下自行车,随意将自行车停好,冲到李珍面前,满脸的关心和着急。
李珍浑身颤抖着抬起头,看着熟悉的面孔,眼泪“吧嗒”一下流了下来,“爸爸,呜呜……”
回到家后,听完李珍述说的李父和李母,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李珍缩在李父的怀里,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
“珍珍没事了,爸爸、妈妈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
两人不断安抚着受到惊吓的李珍,互相对视着,眉头都皱出了川字纹。
时间快速前行,转眼就到了六月。
这期间,李父、李母不断四处打听,哪里有真才实学的术士、和尚,哪里的道观、寺庙灵验。
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似的,一听到消息,也顾不得真假,就连忙带着李珍寻去。找到的,不是招摇撞骗的骗子,就是名不副实,实力不济。
就像上一周,李父、李母听说隔壁丛松市有座青阳宫,主持松珏道长十分厉害,于是趁着周末一家人赶紧找了过去。
松珏道长道风仙骨,确实有真本事,一眼就看出来李珍被厉鬼缠身,直言幸好李珍身上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保护着她,才没有被那厉鬼谋害了性命。
李父、李母连忙将李珍两次被厉鬼拉进幻境的事情告诉了松珏道长,松珏道长又仔细询问了李珍这个当事人,当得知那一直对李珍纠缠不清的厉鬼穿着一身红衣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厉鬼又分为普通厉鬼和红衣厉鬼两种,许多人以为,若人死之前身穿红衣,死后就能化作红衣厉鬼,这种想法是错误的。真正的红衣厉鬼,身上的红衣是由人血染成的,红色越鲜艳,说明厉鬼害死的人越多,也更加难对付。
根据李珍的描述,松珏道长担心她见到的就是一名红衣厉鬼!他担心自己不是那厉鬼的对手。
松珏道长又询问了李珍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突然皱眉说道:“不对,这个生辰八字不对。”
李父和李母连忙再三保证没有说错李珍的出生日期。
“不对,这个生辰八字不对,”松珏道长又掐指算了一遍,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
李父和李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真的没有说谎,李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怎么可能会记错李珍的出生日期。
忽然,李父像是记起什么似地表情一变,“不对,不对,珍珍真正的出生时间,是在这之前。”
李父猛地抓紧李母的手腕,激动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生珍珍的时候是早产,当时我们被断裂倒在地上的大树挡住了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只能一路走着寻人,幸好后来找到一户有人居住的人家,那户人家的阿婆有过帮人接生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