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时间来得及。”
他都这样说了,程以霜只好心安理得的让他送了:“那就麻烦宁教授了。”
尾音略带了点倦意。
宁初北有意识的问她:“这几天工作很忙吗?”
“还好。”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工作强度,只是听见他这样问自己,还是有点意外,“怎么突然好奇起我工作了?”
“随便问问。”他挂了转向灯,看似漫不经心的,“想着没话说,怕你尴尬。”
他还会怕人尴尬?
程以霜有点想笑,难道最会让人尴尬的人不就是他么。
她着实是累了,尤其是吃饱以后,眼皮更重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忘了,她只记得他好像把音乐的声音调低了。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她住处的地下停车场。
车子没熄火,他还坐在驾驶位,不知道在给谁回微信。
程以霜动了下,噼里啪啦一声,是她骨头险些断掉的声音。
宁初北闻声看来:“醒了?”
“我睡了多久?”她活动着僵硬的脖子,问他。
“不久。”他笑了声,“刚好够我当一节课。”
程以霜瞬间清醒,忙看一眼中控台的时间,明明才过了半个钟。
“诓你的。”
“……”
虽然被他消遣了一番,但程以霜还是规规矩矩的跟他道了谢,推门下车时被他叫住。
她回过身,微弯下腰朝车里看了眼。
他手往后座一探,拿了把青绿色的油伞递过来说:“估计还下着雨。”
“这伞……”
“快拿着。”他语气催促,“我要迟到了。”
见状,程以霜也不敢耽搁,急忙接过他递来的伞,又道了声谢。
目送他离开后,意识重新回脑,这里是地下停车场,进了电梯回家就是,怎么会淋雨?
而且……
她慢慢的将手里的油纸伞撑开,比想象的轻巧顺滑,看着像是纯色,撑开却发现隐藏在伞骨之间的竹骨暗纹,和钢丝尼龙伞不同,油纸伞自带江南水乡的优雅和魅力,淡淡的桐油香味沁人心脾,延荡出历史沉淀过后的芬芳。
虽然说是诓她,但赶回学校确实有些来不及。很不幸,宁初北上课迟到了,整整十分钟。
秋高气爽,天色与湖光对影相映,淡雅与深沉交织流动,冉冉秋光已然洒遍整个津西大。
踩过时光的印记,偏爱低饱和度色彩的萧亭境一袭燕麦色风衣,撞上宁初北黑亮的双眸,狠狠笑了一下:“扣发一个月绩效,外加通报批评,宁教授,您还真是教书育人的好老师。”
面对萧亭境的挖苦,宁初北只用一个眼神回应——无奈。
“你怎么过来了?”他问萧亭境。
萧亭境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来跑腿。”
“你怎么那么爱跑腿。”他指的是萧晋安让他送邀请函那次。
“大概是身份比较适合。”
宁初北睨他:“什么身份?”
“离异,且孩子不跟我。”萧亭境是懂自嘲的,“无妻无女,闲人一个,正适合跑腿。”
“我哥跟你没差,那他岂不是也挺适合跑腿的?”
提起萧晋安,萧亭境就有些不敢恭维了:“上次我去域明找他,半个小时不到,他接了五个电话两个视频,最后还给我安排了一个跑腿的活。”
的确,工作狂不适合跑腿。
陪着萧亭境把画卷送到吴峥办公室后,宁初北问他:“回国待多久?”
“说不好。”萧亭境也没个计划,“看多几个展再说吧。”
宁初北点点头,没再问。
“你呢?”萧亭境反过来问他,“和小九的事打算什么时候跟家里说?”
他知道萧亭境因为程以霜的话误会了,尽管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样说,他还是帮她圆了谎。
“再说吧。”
他从来都是这样,我行我素。萧亭境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句:“起码跟晋安透个底。”
“他知道了?”
萧亭境主动认罪:“我说的。”
“……”
“你觉得你瞒得住他吗?”萧亭境虽然知错,但不认。
“没想瞒,我上热搜的时候有跟他讲过这个事。”
“热搜?”萧亭境长见识了,“你跟小九还上热搜呢?”
“她是女明星。”宁初北解释。
那萧亭境弄不明白了:“既然讲过,为什么晋安听到我说你和小九一起去看画展反应那么大?”
“他只知道我喜欢一个有男朋友的女明星,并不知道这个女明星是小九。”
“等等!什么叫做有男朋友的女明星?”
“他们已经分手了。”
“因为你分的手?”
宁初北看着他,目不转睛。
“好吧。”萧亭境对自己怀疑宁初北人品的行为表示自我谴责,“当我没惊讶过。”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惊讶?”用咬牙切齿来形容穆礼的语气似乎都有些含蓄。
程以霜抬起无辜的双眼:“我们就只是吃了个饭。”
“对!吃了个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