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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1 / 3)

晏璇取过一旁的斗笠戴在头上,上面的轻纱落下刚刚遮住面容,阻隔了眼前人明晃晃的目光。

同珩不加掩饰又令人迷惑的注视,让晏璇想到那个神经男人。她早说过,这种突然迸发的情绪并非是男人对女人的执着,他们,一个有如盯住猎物般的狠意,一个有魔怔般想从她身上寻到点什么的怅然。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神经男透过她看到了她爹娘,那同珩恍惚中是见到了哪位故人?

晏璇笑了声,轻叹道:“一位萍水相逢的江湖郎中,也不知他后来怎样了。”

同珩“哦”了声,单手背在身后,好奇道:“可是那郎中与同某长得有几分相似?他如何……骗了你?”

晏璇瞧着他与林叔不相上下的年纪,可是脸上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样子,一打眼真不会让人联想到那人。若是把他的下半张脸遮一遮,再把头发散下来,就有五分像了。

晏璇从轻纱后盯着他的眼睛:“我那时年少,被他的外表所惑,被哄骗着吃了不明来源的药,差点一命呜呼。”

同珩静了一瞬,皱眉问:“若姑娘出了事对他并无好处,他何故害人?”

“好处?”晏璇有些忿忿,“他当日就拿了巨额诊金逃之夭夭,哪管病人死活。”

话毕,同珩久久未出声。

“哎,往事已矣,多说无益。”晏璇抬了抬手,“希望没有冒犯到前辈。”

孟珎从客栈中步出,见晏璇和同珩站得近,脚下一顿后快走两步上前,从晏璇手里牵过马匹。

晏璇看着他将一个竹筒壶挂在鞍上,不禁问道:“师……哥哥,这是什么?”

“梨糖水。掌柜赠的,给你路上解渴。”

“真的?掌柜人真好。”

孟珎抬头,朝她一笑,见她斗笠戴歪了,又伸手帮她扶正,理了理被弄乱的束发。

“没什么落下的,我们就上路了。”

“嗯。”

晏璇翻身上马,坐稳后侧头向着一旁站立的同珩,笑道:“前辈,后会有期。”

孟珎也跟着侧头去看。

马儿的蹄子在原地轻踏,两个迎着晨曦的年轻人笑闹着,朝气蓬勃,前路一切都是新奇的充满幻想的。

“小珩,下了泑山后要守别人的规矩,别太莽撞。”

“知道了,阿姐。到时候你别跟人先打起来才好,是不是,蕲叔?”

“臭小子,小心我揍你!”

“看,装不了一点。”

“好了,你们姐弟俩,路上互相照应,早些回来。”

“蕲叔,我会看着臭小子不让他乱跑。”

“阿姐才是,小心中了他们的美男计。”

“你给我站住!先吃我拳头两记。”

“……”

昔日嬉笑追逐的画面早在岁月中褪了色,它们一碰就碎,碎成无法拼凑的沙砾点点,此刻好似有人拢住了一把随指缝流走的细沙。

同珩从长久的怔愣中醒来,他望着晏璇,嘴角扯住一丝笑意,拱了拱手:“后会有期。”

晏璇和孟珎扬鞭纵马,两人骑行了一段,等离开了这个叫十里坡的地方才慢下来。

“师兄,我大概能确定,同珩就是同大夫。”

晏璇表情没什么波动,语气也平平,孟珎猜她当时只是想要验证一个结果。

“你不怨他了,可是放下了?”孟珎轻问。

怨啊恨啊这类情绪最是磨人,他自是希望晏璇少些烦恼,然而将少时经历的苦痛一笔带过,太不公平。

“倒也不是怨他,若不是他,我可能就遇不到师兄和师父了,至少不会那么早寻去雾山。”

晏璇转着手里的马鞭,忽的一笑:“不知怎的,觉得他有些笨拙的可怜。”

“可怜?”孟珎有些意外。

晏璇点点头:“昨晚,他明知那小孩没什么大碍,却不愿多解释,让那个谭老板闹将起来。”

她又依稀记起当年,同大夫说她脉象奇怪,给她塞药的时候说了句听天由命,随后跑得影都没了,彼时晏璇不知自己的身体特殊,任谁都会觉得他可疑。

方才,她说起往事,一般人听了大约要谴责两句郎中,而他却皱着眉反问对方为何要害她,就差贴着她问“我为什么要害你”。

“我想,当年有误会也不一定。”

晏璇不着急去找什么真相或是报复一回,他显然因着其他事会自己追上来,甚至是拿了自己的银子当诊金来跟她套近乎,她等着就是了。

“师妹……”

晏璇的轻拿轻放孟珎都习惯了,他心里堵着一口气但不想让她知道。

晏璇却从他的欲言又止中读到些什么,认真回了句:“师兄,不要总觉得我心软好欺负。”

戏演多了,有时候说真话对方都觉得你是在安慰人,晏璇见孟珎的神色就知他不信。

“我并非没有计较的,救人也好,遇到不平之事也罢,我也是衡量后才做决定,总归不会吃了亏去。”

“就说那个谭老板,我见他不顺眼可是偷偷给他下了药的。”

“还有之前……”

孟珎难得见晏璇一本正经,还是努力解释自己不是什么大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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