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陈岑从兜里拿出陈母为他准备的手帕,轻拭了拭发痒的鼻尖,心里暗自纳闷,这都夏天怎么还无缘无故地打喷嚏呢?
一定是有人咒他?
谁?
肯定是李学义这怂货。
陈岑心里暗自为李学义记下了一笔,上次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了。那家伙他也许久没见到了,多半也是被舅舅管控起来了。
陈岑一边想着,一边偷偷回到了位于城西公安分局不到一公里的公安大院。自从上次在离休大院被陈父抓了个正着后,李学义也就跟着被强制送回了家中。
而陈岑口中的这辈子也不会当公安,也是在这时候破功的。毕竟,谁也耐不住混合双打整整一个月啊!
不过,陈岑的心态倒是极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更何况那还是他爹,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陈父百年后的家产可还有他一半呢,低个头什么的,在陈岑看来不算事。
只是,陈岑真的就老老实实地没有继续挣外快了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
正如今天他得空了偷偷潜回家中一般,都只是从明面上的生意里退了出来,暗地里的照干不误。
陈岑拿出钥匙扭开大铁门,悄悄地溜进屋内,鬼鬼祟祟地观察着四周,同时却底气十足地大喊道:“爸?妈?我回来拿手电,我手电忘拿了!”
陈岑边喊着边疾步将卧室、书房、厨房、厕所的大门全部打开,确认里面空无一人后,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随后,他随意地将钥匙抛在了茶几上,迈开大步走向陈子安的房间,并紧紧地关上了门。
尽管已经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陈岑仍旧心惊胆战地往四周瞥去,唯恐背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不过所幸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吓自己,陈岑从陈子安的床底下深处的一个暗箱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打开袋子,随手拿出一叠,就又将塑料袋包好,放入暗箱。
陈岑把那叠80版的百元钞票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带着一丝不舍和心疼,离开了房间。
这叠百元大钞也算是他当初挣到的第一桶金,正如俗话说的“狡兔三窟”,他怎么可能把所有资金都存放在爷爷家,自然是要四处藏匿一些私房钱。而自从他出了这件事后,陈父可是把他屋子都给翻了一遍,可陈父和陈母却从不会出入他哥的房间,因此这就成了他的新的藏匿点。
陈岑之所以心疼,也是因为陈父收缴了他大部分的资金,还美其名曰替他保管,说以后娶媳妇了再还。倘若不是如此,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动用这笔钱的。
这是他准备用来收藏的,全都是连号的!
当初他也只抢到两叠,现在却要拿出一叠出来周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苦自己也不能苦兄弟啊!
陈父对于生意的理解只是买低卖高,可却没有想到,做生意从来不是单打独斗,一旦生意开始,也不是说想停就能停的。有时候,你一个人做起来了,是背后所有人的共同努力。
哪里是你说不干了,就能不干的?光是陈岑自己手底下,就养了一大号人。再怎么说,也得把人家的工资先给结了吧!
于是乎,陈岑就趁着今天派出所相对清闲、陈父陈母都还在上班的时间,偷偷潜回家中,拿出这笔压箱底的钱。
……
城西一座大杂院内,邻里皆到了饭点,家家户户都在忙碌地准备着晚餐。那些经济条件较差的家庭,会煮些酸菜粉条,搭配玉米面馍馍,简单却能填饱肚子。而条件稍好的家庭,则能煮上五花肉,为孩子们解解馋。整个大杂院里炊烟袅袅,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陈岑深吸了一口气,被这股香气吸引,他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铁饭盒,推到了对面,饭盒里立刻散发出诱人的肉香。
在这间仅能容纳一张大炕和一张高脚桌的狭小偏房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姿态随意,仿佛在自己家中一样,而另一位,尽管是这里的主人,却显得有些不自在。
“你说你,挣了钱就吃点好的,你是受虐狂啊?”陈岑一把夺过对面男子原本的晚饭,一碗冷冰冰的玉米馍馍。
“陈哥,真用不着这么多。”一名身材消瘦的年轻男人,苦恼地看着桌上信封里的二十张百元大钞,甚至没有去接那盒热气腾腾的饺子,只是推拒道。
陈岑站在这间连腰都伸不直的房子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大口吃着孙斯辉特意用来招待客人的点心:“给你就拿着,算是给你考中大学的红包。”
孙斯辉腼腆地笑了笑,轻轻点头,当陈岑提及他被大学录取的事情时,原本带着苦相的脸也露出了一丝喜悦,拿起那盒陈岑专门带过来的饺子大口开吃,“那行,那就谢谢陈哥了。”
然而,这句话刚说完,孙斯辉的笑容便迅速消散,仿佛记起了什么不快的事情,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愁苦的表情。
真是讽刺,他考上大学的消息,除了陈哥真心祝贺外,先不说他那些糟心的亲戚,就连街坊邻居,也只是随意询问他何时离开,然后客套一下,紧接着就问这间屋子的打算。
孙奶奶半年前归西,而孙斯辉再过两个月也要去大学报道,这房子也就空下来了,在这逼塞的巷弄里,即便是一间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