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人扯了个趔趄,回神发现是贤王世子在扯着他往前走。
“世子这是……?”
陆璟之咧嘴一笑,“总觉得你盯着我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怪渗人的。”
该说不说,虽然裴姑娘与陆世子一个正经端庄,一个胡来跳脱,可这说话方式上却属实有点相似之处。
……
陆璟之带着他们到了洛州城里最大的酒楼,听风楼。
听风楼位于洛州城内最繁华的商贸地段,在这里能俯瞰洛州城全景,堪称全城最高的地方。
“听风楼的老板是谁?能在这安都督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红火的生意,应当有些来头?”
纪见载摇头说不知道,陆璟之混不吝地说他怎么可能知道。
自打来了洛州以后,裴如昭不说是省吃俭用,总归开销也是一日比一日节省,若非过客楼给她半价,她怕是连杯茶水都要喝不起了。
今日有陆璟之做东,自然无须客气。
她甚至在招呼纪见载放开手脚点菜,务必能够掏空陆璟之的荷包让他今日留在这里做苦工刷盘子。
陆璟之浑不在意地摇着折扇,昂着头,努力凸显自己的潇洒帅气,“就凭小贤王这张英俊潇洒世人皆知的脸,酒楼老板肯定舍不得让本世子在酒楼里刷盘子。”
偶尔,只是偶尔。
偶尔裴如昭会真的感慨陆璟之好好一个长得俊逸舒朗的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再怎么通身气度华贵不凡,一开口也显得像个市井泼皮,透着铜臭,也染着烟火气。
更染着曾经裴如昭想也不敢想的自在潇洒。
“怎么,被本世子的帅气迷住眼了?”
裴如昭:“……”
“嘶!”陆璟之呼痛,“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呢?君子动口不动手!”
裴如昭缓缓扯出一个微笑,“我不是君子,所以直接动手。”
别说纪见载没见过这样的裴姑娘,就连这样好似孔雀开屏的小贤王他都不曾见过。
好歹小贤王也算是洛州城家喻户晓的名人,连街边的孩童都能对他的“光辉事迹”如数家珍。
有惹事的小贤王,有闹笑话的小贤王,可独独没这种——
好像时时刻刻都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小贤王。
或许这个别人应该特指是裴姑娘。
纪见载默默捧着酒杯,看一眼裴姑娘,又看一眼小贤王。
总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等菜上来以后,小贤王一边嚷着自己要被吃穷了,可裴姑娘爱吃的菜却以一个劲儿往她面前堆,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裴姑娘面前的小碗里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裴如昭放下碗筷,认真道:“我可以自己夹菜。”
“瞧你的个子肯定不好好吃饭。”陆璟之故作嫌弃。
裴如昭下意识打量自己,她虽然算不得高,但在同龄女子之中也算不得矮,虽说比起人高马大的陆璟之来说确实显得娇小些,但这也是十五六岁女子正常的模样。
裴如昭还在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身量太小了些,那边陆璟之已经想了满脑子的食补计划。
什么肉蛋奶,什么锻炼,脑袋里想得绘声绘色有模有样。
陆璟之是个行动派,这样想着就抬手让酒楼跑堂再上点芙蓉蛋。
“吃这么多鸡蛋做什么?”
陆璟之想也不想就说道:“长个子。”
“长那么高做什么?”
陆璟之转头,认真看着裴如昭,看到她浑身发毛,笑得奸诈,“长这么高才方便用鼻孔看人。”
全程默不作声的纪见载悄悄跟了一句,“长得高确实有气势。”
裴如昭将信将疑,看看陆璟之又看看纪见载,最后像是试毒般盛了一勺芙蓉蛋放进自己碗中。
陆璟之露出欣慰得好似老母亲般的笑容。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便成了陆璟之与纪见载推杯换盏,间或两个人抽出些注意力来给裴如昭添菜。
裴如昭面前的小碟里,就没有一刻是空下来的。
一开始,陆璟之与纪见载二人聊得不过是洛州城内的寻常事,天南海北,各地见闻,说得天马行空。
随着酒意渐浓,两个人的话越聊越深,就连酒杯中的酒晃出来一滴都能说出两句门道来。
纪见载说:“酒满如人满,过则损。”
于是陆璟之抚膺长叹,“酒满易,人满难。酒满杯不晃,人满容易飘,这一飘,再满也就成了半满,晃出天大的声响来,生怕旁人不知他还空了一半。”
裴如昭在心中默默跟一句,“满者不以为满也,不满者以为自满也。”
等到酒过三巡,裴如昭端着酒杯正准备续上,却发现酒壶中已经空了。
再抬头,陆璟之与纪见载二人早就趴倒在桌,发出了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