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璟在穆晋秋房门前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看看紧闭的房门。
他大清早地就来到他的房门前想等他醒来,谁知他现在都快巳时,却还未见到他踏出房门半步,他也只好在门外等他。
昨晚他辗转难眠,一整夜都担心着他的伤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结果穆晋秋却没有起来。
“喂!你鬼鬼祟祟在穆哥哥房前做什么?”沈思翘路过穆晋秋的院落时,透过未关紧的门看见现在就在里面,不经有些奇怪。
“我当然是在等他醒来!”萧仲璟没好气的回答道。
等他?沈思翘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睡到日上三竿,穆哥哥天没亮就离开了。”
“什么?”萧仲璟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他等了一早上,他居然已经走了。
“他去静心湖了。”沈思翘白了他一眼,然后提着手上的篮子离开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萧仲璟。
穆晋秋衣衫半解,坐在床沿让赵娘子检查她的伤势。
“伤口有些脓血你忍着些。”赵娘子从一药箱中取出一把小刀,放在火上烤制然后轻轻划开她的的伤口,
“唔!”她痛的冷汗直冒,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服。
“才一夜,你这伤口怎么会变得如此恶劣?”赵娘子边问边轻拭着流出的脓血。
“许是…我在河里浸泡得……有些久,才会这样。”她忍着疼痛,咬着牙回答道。“若不躲河里,我恐怕早就魂断桥上了。”
“唉,罢了,至少你现在还活着。”赵娘子叹了口气,给她上药后将伤口包好。“我给你煎药,你好好休息,伤口不能用力,否则容易裂开。”
“嗯。”她应承道,将衣服穿好,看着早已青丝转白发的赵娘子,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赵娘,能跟我说说你与你夫君的事吗?”
赵娘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带着疑惑问道,“怎么突然提这个?”
“我只是想知道。”她有太多不明白,爱上一人之后应当如何应对?要相守?还是相忘?没经历过这些事的她无法探究清楚,她想这么多年独身一人的赵娘子应该会清楚吧。
赵娘子沉默了一会儿后,坐在凳子上缓缓开口说道:“我是徽州人士,我夫君也是他姓秦,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我娘是稳婆,我爹只是一个普通的草药贩子。我们家一共四个孩子,生活清贫,小小年纪便要帮着我母亲一起帮忙接生,在我十五岁时遇到了他。”
“他是你的夫君?”
“是,当时我与我娘去给秦老爷的四夫人接生,就在那时候我遇见了他,那时他也不过十八,翩翩公子,我依然记得他那时身着深紫长袍,在庭园作画。”
见到秦越的第一眼。她便已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这个少年郎,可身份的差别始终是他们跨越不去的鸿沟。
“我们二人在私底下偷偷私定终身,却被他父母知晓,他父亲觉得有辱门楣逼着我们两个分来,秦越他虽是世家公子,却十分的倔强,无论他父母如何逼迫他,他也坚定要与我相守一生。”提起亡夫赵娘子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温柔,眼里满是爱意。
“在一天夜里,他悄悄来寻我,说要带我一起走,离开徽州,他想与我只过简单的日子。那一夜我们两人便悄然离开了徽州城,流落他乡。最终在江都落了脚。”
“之后呢?”看着赵娘子满眼爱意,她很想知道他们在一起之后事情。
“之后……”想起后来的事情,赵娘子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我们过得十分清贫,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他以卖字画勉强维持生计,我们在一起三年后,他……便身患恶疾离我而去…”
赵娘子低头擦了擦脸上的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听这个?”
穆晋秋看着她止不住的眼泪便伸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温柔的对她说:“我想知道情为何物?为何会爱上一个人?”
“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也许只是在第一眼的时候你便已被吸引走了,又或许你喜欢他身上的一种品质。慢慢的没有自觉的被他的喜怒哀乐牵动着。情爱太过复杂,它就像一个死结一样,没有任何解释能说得通。只是爱上便是爱上。”说完她擦了擦脸起身将没整理好的药瓶放进了药箱里,“你看我跟你说着说着就忘了重要的事情。我得去煎药了。”
说完她便要离开。
“赵娘!”穆晋秋叫住了她,“若是不知道他会病死,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闻言,她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她不让她看到她的样子,吸了一下鼻子后说道:“与他在一起的三年,我们哪怕是饿着肚子也不曾后悔过当初做的决定,那三年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可若是让我回到私奔发的那个晚上,我情愿他没来找过我,比起我们的感情,在我眼里他的性命可比这个重的多。”
赵娘子说完不再做停留,离开了房里,独留穆晋秋一人沉思。
她不曾知晓赵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