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穆府书房内还亮着烛光,穆晋秋时不时地停下比反复揉搓着冰冷僵硬的双手,入冬的寒气直逼着她。 “你为什么一直这么拼命?” 恍惚中萧仲璟的声音突然想起。 穆晋秋猛地抬头,却发现眼前一片灰暗,刚刚萧仲璟的声音不过是她的幻听罢了。萧仲璟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回长安了。他离开时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去与他道别。 一想到这儿穆晋秋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她收起了桌子上上的账簿,然后呆呆的望着前面。 前阵子庄里的生意忙得她根本没时间想起他,而今闲置下来,萧仲璟又悄悄钻入她的脑海中,那突如其来的思念占据了她的脑海。 原来动情是如此的的令人难受,她到这时都还记得那日的事,她若是寻常女子或许在萧仲璟表面心迹的时候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吧,可她还是重重的伤了萧仲璟... “你真的是够狠心啊!”她苦笑着喃喃道。 她不知坐了多久,只见屋里渐渐被外头的光照亮了。天已经亮了。穆晋秋扶着桌子起身开门。 院落里的绿植树叶早已脱落,整个院子看起来显得死气沉沉。天空中飘落了一朵朵白点落在地上化成了小点水渍。 下雪了,穆晋秋看着雪越飘落越多,不禁缩了缩脖子,回房拿了一件御寒的裘衣披在了身上,她踏过积在地上的一层薄雪走到了竹青苑。 院子依然是青翠一片,只是竹子上盖了一层雪倒是呈现另一番景象,她嘴角露出一抹笑,走到那个初次与萧仲璟来竹青苑是的大水缸前,上面的浮萍变的稀少了许多,大概是天气冷的原因,平静的水面被薄冰覆盖住。 她突然玩心大起,食指轻轻戳破了水面的冰,又搅了搅,原本一整块薄冰,被她搅成了几块冰花,抬头另一片翠竹映入眼帘,看着枝叶上滑落的白雪,心念一动,转身小跑进房内。 她从屋内翻找出了,笔墨纸砚,铺纸研墨,将那片挂雪的翠竹画下,等到她画好景色后她却觉得少了些什么,提笔画下了一个舞剑的男子,在雪中挥舞这长剑,那宽厚的背影,和舞剑的姿势,全凭她心里的意向画得。 看着话中的男人,穆晋秋看了许久许久,直到笔墨干透她才卷起那一幅画,本想将它和以前的画作放在一起,低头才发现原先满满都是她的拙劣之作的画篮里空无一物。 “璟少爷...您这些画都要做裱框吗?”长安城中一流的匠人黄文老先生抚着银白的长须看着这没有署名的画问道。“敢问这是哪位名师的画作?” “你管他是谁的,让你上府就是让你裱画,哪里那么多问题?”萧仲璟将从江都带来的画放在了书桌上,“给我用最好的,一张一张裱起来。” 黄文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匠人,可不是谁的画作他都愿意做裱,这小子实在是太过狂妄了。“璟少爷,我不会给无名之辈裱画的,您要是不愿告知的话请恕老夫不接你的活。” 听着他自视甚高的言论萧仲璟只是轻蔑一笑,他拿起一张画问道:“敢问先生觉得这画画得如何?” 见识过不知多少文人的墨宝,对于他来说这画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画画得清雅,单调,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萧仲璟点头附和:“确实。” “那公子为何还要将将它裱起?”见他也认同他说的,黄文更不明白为何还要再装束一番。 “的确比起那妙笔生花的名师画匠作出的话这个确实平平无奇,可我喜欢。”他笑着道,“您只管帮我裱起来就是了。” “倒也不是不成,老夫认为还是裱一两张就算了,这种普通的画作。”他的收费可不低,若是都裱的话这花费可不少。 “先生只管按仲璟的意思来。”贾温芸从屋外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手上托着一壶炖盅,“难道先生还会怕我们萧家付不起?” “夫人。” 黄文双手抱拳微屈身子给贾温芸行礼,贾温芸也向他回了礼。 “既然您这样说的话,那您将这些话送到我那儿,我会尽快给您赶制。”见贾温芸都为其说话,那他自然也无需再多说什么,只得接了这笔生意。 “有劳先生了。”贾温芸转头对一旁的丫鬟道:“雪慧,你领先生去账房领取定金,再派人送黄先生回去。” “多谢夫人。” “先生客气了。” 雪慧领着黄文离开了,贾温芸翻看着萧仲璟珍视的画作,宠溺地笑着道:“也就你喜欢了。这些画作难登大雅。” “母亲不懂罢了。”萧仲璟笑着低着头,将这些话一张一张卷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