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忽然出现的一僧一道,这仿佛被捉奸在床的既视感让阿杨都不免有些错愕,更别提他在二人出现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人”气。
阿杨还没有来得及表态,那道士就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失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仿佛阿杨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跛脚道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深深吸了几口气,声音还有些不稳,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佛家讲究福报,和尚没有道士这么能掐会算,只看得出阿杨是有福之人,却不知道士为何这边惊愕。
不说和尚,阿杨本人比这道士还懵逼。他现在全身上下就脸上一块布,这道士还显然是知道他是谁的,那这块布有和没有就几乎没有区别了。阿杨匆匆把提到一半的裤子继续提上,系紧了腰带,如此才找回一些安全感。
有了遮羞布,阿杨终于找回思考。
这一僧一道往这深山老林里钻,又一副寻人的架势,明显是冲着他来的。那个道士是知道他的,却没有意识到他要寻的人就是自己,如此才会这般错愕,多半是受人之托,或者听说了什么,来寻某个指定了什么特点的人,而这个人正巧是自己……
等等、一僧一道……
亏得前些日子一门心思挂在林姑娘上,不然一下子真的想不起来这二人是谁。
对二人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猜测,阿杨稍稍放下心,疑惑却更甚。
自己的身份,似乎在那道士那儿挂了单,可他四处漂流,在哪儿都不奇怪,那道士为何会有此问?除非……
阿杨微微皱眉,不理会二人,自顾自从包里捡出几件衣服慢慢往身上套,一边思索。
既然那二人是有些真本事的,那那道士的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但凡是知道阿杨的人,都清楚他是个四海为家的浪子,难寻得很,在这深山老林里见着,哪里会奇怪。
我本该在哪里?为什么我不能在这儿?
阿杨的食指无意识地在拇指的指肚的轻轻画圈,撇了眼那道士,抿了抿唇,故意带上几分调侃,笑道:“那您帮我算算,我该在哪儿才合适?”
“你……”道士正打算说什么,一开口却顿住了,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全神贯注掐算起来,越是掐算,眉头越紧,额角密密麻麻冒出汗来。
我本应该在的地方,是离这里太远,来回不便,还是我应该待在某个地方,不会随意出行,又或者说……这时候我本来应该已经死了。
南疆、西北,虽然路途遥远,往来不便,但不是没有商队走动,那个道士不至于如此惊讶。见到自己那一瞬间,道士脸上那种仿佛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强烈的谴责意味,并不像对一个本改死去的人做出来的。
那我是被留在哪儿才会无法随意离开?
做了官被留在任上,或者投军在沙场征战,还是还没有来得及出山,或被困在哪个悬崖底下学不完秘籍无法出来……
也有可能师父没有捡到自己,使得自己被别人捡走,现在成了身心不得自由的杀手、暗卫,青楼女子、嗯……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近话本子看得少,阿杨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烦躁地挠了挠头,准备出去后找点话本子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以照抄。
阿杨穿好衣裳,手按着剑,盯着那仿佛掐算得走火入魔的道士和在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和尚。
却只见那道士长长叹了口气,放下手,念着:“罢了罢了,我欲度化世人,劝人超我普世,没想到却是我魔障了。”
“绛珠仙草……”和尚想要说点什么。
“既已经没了那莫须有的因果,何苦要把这好好的姑娘家往这劫里推,各自有各自的缘法……老兄弟,我们不如往大荒山去,把上次的残局收拾了,再手谈一局如何……”道士原有些佝偻的身子挺直了,面上是安详平和。
和尚没有说什么,只深深看了阿杨一眼,和道士一起转身离去了。阿杨欲追,可才上前一步,二人就没了踪影。
阿杨疑惑抠头,你们俩什么毛病啊大老远跑来看人穿衣服???有什么话能不能说清楚,断章还弃坑,人干事儿??
■!【粗鄙之语】
阿杨忽然想起来,他似乎见过二人的悬赏,左左右右加起来,近五百俩黄金,一时感觉心肌梗塞。这两人到底是干了什么才留了这么大的怨,这下人拍拍屁股跑了,那些苦主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