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裴邑的角度来看只能看见付灼怀半个背影,只闻其声不见其面。裴邑有些发愣,心里一时也想不起来哪个瞬间可能会被付灼怀正好听去。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等着付灼怀继续说下去。
“我很感谢师姐。那日听见师姐和师兄解释说可以理解我对你有所隐瞒,何必让我感到害怕。我便一直想着和师姐说一声谢谢。”
“但我后来让师姐中毒,使你们计划落空,我其实是辜负师姐的期望了吧。”付灼怀带着歉然说道。
裴邑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努力伸长胳膊拍了拍付灼怀的肩头示意他转过来。
“灼怀,有句话世人常说,说君子论迹不论心。”裴邑盯着面前那双清凌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但是在我看来两个都要论才行。你给我下毒不假,可也不是真的想要杀害我,这是你对我的‘心’,我理解了。我们日后相伴的日子还有很长,我想我能看到你对我的‘迹’,而我不会失望对吧?”
付灼怀垂眼,复而抬头笑了。他点点头,轻松了起来:“是,我不会让师姐失望的。”
裴邑又满意地伸出手摸了摸付灼怀前端的发:“灼怀师弟快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不能松懈。”
已经经历过一遍的事情再次上演。南平王带着慕德公主进了城,这次裴邑和宁为楼都没有去看公主,他们觉得没必要,反正都会见到的。
恒昌王见着南平王,上前几步寒暄几句,两人一来一回,正要再说时,付灼怀上前微笑:“父王,王叔王婶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快些将他们迎进府里吧。”
飞凝立刻上前:“王婶累了吧,飞凝带您去休息。”
慕德公主也没有拒绝。一切都安顿好后,飞凝跑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一点也没有想要去正厅的意思。
裴邑问她:“你哥哥和父王都在正厅,你怎么不去?”
飞凝不隐瞒,大方地说:“干嘛要这么劳累自己,反正结局我们都知道了,不就是南平王会被刺杀么。”
裴邑点点头,坐在她对面,倒了一杯茶,“我问你啊,你之前说的‘慕德公主不是自愿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咯。慕德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妹妹,而南平王是异性封王。他们两个从前天各一方的谁也不认识谁,后来忽然被绑在一起,你能说这是真心且自愿的姻缘吗?”
飞凝说:“我父王也是异性王,当年母妃尚在,陛下不好指婚他,就为南平王赐婚了,这也算是和亲。”
“他们有孩子吗?”裴邑忽然问道。
“二人成婚六年至今未有子嗣。”
不多时,付灼怀和宁为楼也来了。飞凝却是大为不满,“你们几个男人进我院子做什么?”
付灼怀瞥了她一眼,“那师姐和我们走吧,我们去别处说,不带她了。”
飞凝一听更不乐意,她赶紧死死拽住正要起身走过去的裴邑,转头笑嘻嘻地说:“你们怎么来了?正厅那儿没事了吗?”
宁为楼点点头,“他们都喝趴下了,已经下去休息了。”已经经历过一遍了,付灼怀一点都不想和他们喝酒,干脆使了点小办法,让他们早早喝晕过去,他好脱身出来。
“我和师弟有点别的看法想来告诉你们。按照我们先前的理解,大家以为这里残留的是慕德公主之魂,而幻境是由公主执念所化,公主一生中最大的转折点就是南平王的反叛使她命运多舛,最终郁郁而终。
所以那时我们都认为,若是这个转折点不曾出现,南平王没有叛乱,公主的执念自会消散。”
眼见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赞同,宁为楼又说:“可那些都是我们以为,上一次经历的幻境中南平王已死,幻境却没有消散,所以这是错的。”
裴邑忽然起身,惊了几人一跳。她大大“啊”了一声,这些事情都是她问付灼怀得到的答案,而付灼怀和柳长春之前合盟过,这些是柳长春告诉他的。
“这些猜测一开始是柳长春的,而他把这些猜测也给了我们,所以我们自然而然就觉得他说的肯定没错,有可能他也没有真正理解慕德公主的执念是什么。”
飞凝听着这些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这地方是假的,而出场人物的结局早就注定了。她想了想,试探:“那可能,其实慕德公主是心悦南平王的,所以她不想让他死。”
裴邑不解,“你刚刚还说公主和亲而来,根本不愿意嫁的。”
飞凝却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嘛,很简单啊,爱他就不想让他死,不爱他就想让他死,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慕德公主是爱南平王的嘛。”
宁为楼点头赞同,他认为不排除这种可能。“不管怎么说,先把柳长春绑过来吧,不能让他杀南平王,否则这幻境还不知道要重复多少次。”
“师妹,飞凝,麻烦你们去看着慕德公主吧,我和灼怀师弟去绑柳长春。”
很快分工完成,几人也不多说,径直就去了。慕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