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那宫女端着木托，低着头朝我走来。见她走到差不多的位置，我直接伸出一脚，绊倒了她。
“啊！”
那宫女向前一摔，随即发出一声尖叫。滚烫的茶水撒到她的手上，瞬间烫红一片。我虽提前挥手挡着，仍有几滴茶水飞溅而来，隔着衣料都还觉得灼烫。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绊倒本宫的人！”
“彤妃娘娘息怒，臣妇刚才觉到腿麻，想着换个姿势，没想这么不巧碰到了她。”我故作无辜地说完，又立刻转成关切的样子说道，“也不知摔到哪儿了？腿上是不是有伤？哟，怎么好像是伤着手了？彤妃娘娘可要请太医？不然回头臣妇踢到的地儿，都看不出有过伤，可怎么办啊？”
“别再这给本宫假惺惺的。来人！扇皎顶撞本宫，损坏陛下御赐之物，不敬陛下，拖出去跪着，静思己过。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起来！”身后，锦霞宫的侍卫和陈岭一起进来了。
“臣妇不知是御赐之物，冒失冲撞，甘愿认罚。”
我说完自己走到院中，乖乖跪了下来。早前瑞平就猜过会有这一出，建议我在膝盖上绑些东西。我还觉得未免太过低级，没放在心里。没想到，还真是这种招数。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还得花心思编话拖住她，只是有些被动了。
跪了大概半个时辰，柳眉出来看了眼，见我神色无异便进去了。又过了会儿，有太监搬着桌椅、吃食，宫女拿着摇扇、遮帷鱼贯而出。随后秋奴慢悠悠出来，坐在阴凉处剥着石榴。她剥得极仔细，剥完却不吃，全数放进一旁的小碗里。
等她剥完整颗石榴，柳眉拿来一根捣棒和一块纱布，在一旁捣了起来。原来是要弄成石榴汁。一颗石榴经这样一弄，也就捣出小半碗汁水。又一个宫女递来冰块，柳眉夹了一块放入碗中，加入牛奶搅了搅端给了秋奴。
她一勺一勺慢慢舀着，等全部喝完又过了不少时间。她喝完后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宫殿。下人把东西一样样收走，柳眉看了看我也跟着进了去。
陈岭已经有些急了，但我和秋奴都没发话，他也不敢妄动。第三次柳眉又出来看了看我，这一回瑞平行动了。
“柳眉姑姑，慧夫人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可否请柳眉姑姑问问彤妃娘娘，我家夫人还要跪多久？”
“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柳眉呵斥一声转身离开，没过多久回来说道，“彤妃娘娘身子不适，正在小憩，慧夫人再等上一等。”
“可是觉得腹中胀气，伴有反酸，恶心之感？”我问道。
“是有。”
“石榴牛奶这样的吃法，是谁告诉彤妃娘娘的？”
“可是这吃法有问题？”柳眉急忙问道。
“是，两者混吃就会引起上述症状。土豆、柿子还有一些海蟹、河蟹也不能与石榴同吃。”
“可有解法？”
“过会儿就好了。”
“柳眉姑姑，可否借一步说话？”瑞平突然插话道。
柳眉皱着眉看着瑞平：“你的主子还在说话，怎么敢随意插嘴？”
“柳眉，”我抬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别又选错了。”
她闪了下神色，随后把瑞平带去了另外一边。是有些仓促了，但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而且我也快跪不动了。
两人回来后瑞平面上还是没什么异常，但是柳眉已经有些不一样了。也可能是我知道内情，看上去才觉得不一样了。
又过了一会儿，盈香姑姑来了。柳眉说秋奴还睡着，盈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传了皇后的懿旨。
瑞平扶着我缓缓起身，站稳后我朝盈香说：“多谢皇后娘娘挂怀，有劳盈香姑姑特意走一趟了。”
“慧夫人可有不适？”
“休息下便可，只是今日无法赏花，辜负了皇后娘娘的美意。”
“慧夫人身体要紧，皇后娘娘已安排好车驾，正候在掖庭。奴婢还等着回去复命，就不送慧夫人了。”
“盈香姑姑自便。”我微微点头朝她说道，随后转向柳眉，“对了，那副墨梅图画工甚好，意境颇美，只是题词不合，裁了吧。别辜负了陛下的心意。”
“慧夫人何出此言呐？”柳眉还没问，倒是盈香问了起来。
“此画所绘梅花乃由墨水点染而成，应上边上小池，引据的乃是王羲之‘临池学书，池水尽黑’的典故。加上全画只用淡墨，应是赞墨梅高风亮节，不用鲜艳的色彩求得人们的夸奖，有独善其身之德。而题词之意乃赞梅之傲然不屈，坚贞不渝，虽同为咏梅，但仍有差异。”
“原来如此，可惜奴婢未见过画作，不过既是慧夫人之言，不会有错的。”盈香笑着说，“只是到底是锦霞宫的物件，还得听彤妃娘娘的。”
“是我一时激动，不忍画词错意，多言了。”
“姐什么时候既通医理，又懂书画了？”秋奴不知何时从寝宫走了出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