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渭水太公亭。周公云:何陋之有?’张良、姜子牙辅佐的都是皇帝,更是明君,而周公之贤更胜文、武二主。
这样一改,本是表述自己两袖清风、恬静雅致的《陋室铭》,成了心有凌云志,意图攀高位的狂浪之文。《陋室》之心,昭然若揭。
东西交给齐骏后,我坐在院中心绪难安,最后决定去东郊佛堂。
“这个时辰,现在过去是要住在那儿?”春鸢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
“怎么突然要去佛堂?”
“因为愧疚。”
“愧疚?对谁啊?”
春鸢还问着,我却没有答话。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愧疚,不再那么心安理得地说是为了活着。
到了佛堂已是傍晚,我和住持说明来意后,他给了我一则《八十八佛大忏悔文》,我回到禅房细细抄写,又回到大殿静心默诵。
齐骏会以麒麟才子和《陋室铭》为切口,将德宁王觊觎皇位的言论吹到成安王耳中,再由成安王送给皇帝。我并不为流音阁受到牵连而愧疚,也不为德宁王是否清白愧疚,而是为我改了的文,写了的词将会造成了一场文字狱而深感羞愧。
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算受过不少高等教育,居然抄用文人先杰的诗作迫害他人,这种罪孽该如何不叫人愧疚?又需要诵多少段经文才可以赎清?
我在东郊佛堂留了三日,抄过八十八遍经文,又请了住持做法请忏,自欺欺人般感到似乎减少了罪恶后才回到了王府。
瑞平告诉我,就在我离开的第二日,瞿夫人来信了,齐骏回了信并且赴了约。
“流音阁怎么样了?”
“暂未有动静。”
“宫里呢?”
“也没有。”
“等下一次落雨,去流音阁吧。”
“是。”瑞平站在我的身后回道。
雨季总不会缺雨,很快我就去了流音阁。雨来得快去的倒不快,我撑着伞站在湖边一如往常。
“夫人很久没来了。”没过一会儿,紫陌来了。
“茉莉花可还开着?”
“开得很好,想来这次的花茶要比去年的更有味道了。”
“那就好。”
“夫人可要进屋看看?”
“不了,你说它好,我听到了,就够了。”
“夫人今日来就是看雨的吗?”
“嗯。”以后怕是看不到了。
四天后,流音阁被查封,《花间词集》被禁,凡有再议论麒麟才子者皆以流言罪下狱。又过了五天,《花间词集》解禁,但是麒麟才子和流音阁依旧无人敢提。
梅园不止有梅花,还有几亩桃树正开着花,我应约而至。
“这是紫陌让我交给你的。”
瞿文沫的语气不似之前亲近,我打开桌上系着的绢布,里面是几颗茉莉花种还有没干的茉莉花瓣。
“你为什么要害他?麒麟才子明明是你!你们要争那个位置,牵连我家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连累无辜的人?”
“打断骨头连着筋,名利场里没有谁是无辜的。流音阁本就是德宁王的情报机构,紫陌即为首领,该知道失败了会是什么结果。”
“可他从来没有害过你。”
“那是我还没有对他们构成威胁,流音阁借着我的东西取得了不少情报,为此背上罪名,也不算冤枉。”
“你骗我爹!你说麒麟才子是你留的后手,是要和彤妃抗衡,但你却拿它来攻击德宁王。”
“我的本意确实如此,攻击德宁王和保命之间我肯定选择后者,只是选择权根本不在我手上。”
“你胡说!你和安禹王是一伙的,你们早说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瞿文沫激动道。
“我和安禹王是有共同的目标,但立场从不相同,我和他也从来不是一路人。瞿小姐今日能在此质问我,是因为安禹王占到了先手。若是德宁王先行发难,敢问瞿小姐有几分底气去质问他或是紫陌呢?”
见瞿文沫一时语塞,我放缓了语气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紫陌还要托你将这东西交给我?”
“若非局势动荡,我与他各为其主,我们仍会是朋友。可这世上所有的感情,尤其是我们这种人的感情,身家利益总要排在最前头。”
“那你和我也是吗?”
“文沫,你我初见时,我虽是故意将事情闹大,但当日所问和刚才问所异曲同工。你为何有底气质问我?到底抱着何种心态看待我?这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
“那你说,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开?”她问道。
“我猜到了你的身份,想和你划清界限,就像当初劝你哥离开将军府一样。而且你不妨回想下当日紫陌的行径,是他故意卖了破绽,假装泄露行迹,才给我闹大事情的机会。”
见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