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骏于三日后回来了,我正听瑞平说着几日来体检巡查的事。瑞平见齐骏匆匆赶来,识相得退了出去。
“查到了?”
“嗯。”齐骏点点头,随即走向床边的面盆洗了洗手。
我随即递上毛巾问道:“严重吗?”
他索性将毛巾一同浸在盆里,打湿后直接盖在脸上,捂着脸又低低嗯了一声。
“先休息吧。”
“没时间了,详细情况回头会有人和你说。”齐骏擦完脸后把毛巾甩到一边说,“我就是来看看你,听陈岭说这几日你都在账内,怎么不出去转转?”
“需要的时候我再去就是了。”
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绝不会在这种时候节外生枝。
齐骏又是嗯了一声,随后匆匆离开了营帐。我将扔在一旁的毛巾浸在水里,小心擦洗一遍后拧干,重新挂在了木架上。
“夫人,范副将求见。”陈岭的声音传来。
“请。”
账内进来一人,身着布衣,看样子也是刚回来不久。
“在下范埕,见过慧夫人。奉王爷令,来与夫人说些事。”
“范大人请说。”
“谈不上,在下只是个小将。”他笑了下说,随即坐在了我面前。
“回夫人,王爷已经查到,铁骑营内不少反对者确实受人撺掇过,指使之人正在清缴。”
范埕先就大致情况同我说了遍,确如之前所想,齐骏不禁查了细作也往煽动挑唆的方向查了,而且查的比我想得还细。
“有一人涉及的军职较高,且依王爷的判断怕是不会轻易改变立场,必要的时候可能要一并清缴,还望夫人见谅。”
“唐中?”
范埕倒不惊讶,缓缓点了点头。
“是受人挑唆还是自有所图?”
“皆是。”
“挑唆者是谁?”
“一个妾室,虽未查明但大致与中宫有关。”
“是早年就安排的还是最近?”
“还不清楚,人跟了唐将军二十多年,感情还算深厚。”
“好长的手,好深的心思啊。”我感叹一声随即又问道,“那唐中自己的意愿占了几成?”
“还不知道。”
“还是得知道,或许迷途知返,也未尝不可。”
“恐怕来不及了。”
等他们查清或者确实来不及了。但若能和唐中当面交涉几番,或通过方郁也许还有机会。
“夫人……”范埕突然打断了我,“当心打草惊蛇。”
我抬头看着他,他对上我的视线后礼貌低头,同时笑了一下。
“陈默骁呢?”我岔开话题问道。
“此人尚且年轻,磨炼不足,又执着于当年之事,很容易被煽动。”
“当年他是收到了救援的军令,但没来得及吧。”我回忆道。
“是,所以才耿耿于怀。”
“唐中的事,方郁知道吗?”
“应该知道一点。”
“范将军对方郁,对铁骑营持何看法?”
“方将军乃世间良将,精通并非胆识过人,更难得的是遇事沉默,耐得住性子。”范埕说到此,停顿一下才又说道,“卑职斗胆猜测,当初林帅许就是看中他这点,才会将铁骑余部交由他统领。”
“他确实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但我觉得方郁所求,不会仅是保住余部诸将的性命。
“是啊,方将军不负林帅之托,属实不易。可惜我等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尽力能替方将军维持现状了。”
不知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还是他确有所指,总觉得他刚才的话是在警示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笑了笑说:“既要动唐中,何谈维持现状?”
“动一个人,并不影响全局。”
“看来范将军已有计划了。”
“卑职也是听吩咐办事。”范埕打了个马虎眼说道。
“那不知,王爷可有和将军提过京畿署的打算?”
“蛰伏至时机成熟时,再做打算。”
看来齐骏没有告诉他我之前说的,或许他仍是以为不过是胡言乱语。
“何谓时机成熟?成熟之后又当如何?如今皇城内消息阻塞,京畿署作为连通宫内外的守军,至关重要,范将军不替王爷筹谋一下吗?”
“夫人有何高见?”范埕犹豫了一下问道,看来京畿署确是众人的心头难事。
我笑了笑说:“王爷和将军都想不到,我一个妇人又不晓军事,能有什么办法。”
就范埕现在的态度,对我绝非助力,我又何必告知与他,自讨麻烦。
范埕也是笑了一下:“前几日卑职有幸得见夫人英姿,听闻一席豪言壮语,才知王爷屡屡夸赞夫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