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叨扰,敬请见谅’诸如此类;
走到院子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婆子板着面孔;
“老太太说天晚了,今日身子不爽利,请夫人带姑娘回吧!”
啊,这……还牵着苏锦呢;苏文茵面子落了一地,好不尴尬,脸色一下子白了。
“妈妈通传一声,姑娘磕个头就走。”
“那请妈妈通传,等老太太身子好了,我们再来。”
不见就不见,早知你们拜高走低;苏锦见不得姑母受欺负,一个婆子也敢拦着夫人,可见姑母平日过的什么日子。
“想当日老爷夫人在时,咱们来是什么阵仗;一口一个大人、舅爷叫的亲热,她恨不得站在大门口迎,今日一来就给咱们下马威;咱们一个子儿不用她家的,她给谁脸色看。好歹捱上几日,装装样子都不能吗?”
给苏锦脸色看,林初兰自然气不过,一来就看脸子,换谁谁吃得消!
“莫要说了,老太太这几日身上确实不好,咱们改日再来。”
苏文茵知道缘由,说是给苏锦采买物件,一直盯着她要银子,开口就是五百两;她没同意,就开始一出出的闹。钱不掏空,只怕永无宁日。
丫头们还没出来,宝儿先跑了出来;铃铛丁零当啷的响,苏锦一把抱起来,看着长大的宝儿亲昵的不得了。
“宝儿宝儿,初到贵地,看来只有你欢迎我!”
“姐姐让我好等,说好的晌午之前能到,上灯了还没见到人影。”
高双儿从夜幕中赶来,笑意吟吟;子姜粉的斗篷在烛光里朦胧氤氲,没等苏锦开口,就上前拉起手;
“姐姐家遭变故,以后只当这里是你家;”
苏锦抱住她。
“双儿妹妹的心比金子还真!”
“竟没想到来到这里第一个对咱们笑脸相迎的是双儿姑娘,二小姐虽然怯懦,心却是好的;和这里其他人不一样,倒不像这府里结出来的果子,可见这里还是有好人的!”
“别胡说,在人家府里没规没矩,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掌嘴!”
林初兰呵斥,虽然她是十分同意听雨的话,可听雨是苏府的丫头,到哪里都没有下人议论主子的,这样说显得苏府很不知礼。
高双儿无所谓的笑笑;
“姐姐可用过晚饭了?姐姐想吃什么,厨房这个时候灶火都填了,我让丫头拿糕饼给你垫垫。”
正说着丫头端上来五色糕团;
“嗐!我又瞎操心了,母亲这里还能让姐姐饿着!”
苏锦递给她一块凉糕,哽咽了。
“这是我们家特制的,你尝尝,以后恐怕再也吃不到了。”
“姐姐不要胡思乱想,既来之则安之,哪有过不去的坎儿;早盼着你来,咱们可以日日在一起了!”
高双儿边拭泪边安慰;
“姐姐若闷了,只管到我院子里逛逛,或是咱们到花园子里逛去;只是老太太那院子和我姐姐那里少去些,能避则避。”
“这是为何?”
“哎!”
未语先叹气。
“鹏举秋闱又落第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惹老太太心烦?”
“咱们姊妹们都熟悉,我也不遮掩;他读书不精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少年了还是个童生;家里有好师傅,发奋的学下去再考就是了;姐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可知他自己早已厌倦读书,烦闷不堪,竟然把学究给打了!”
“啊!”
众人皆惊讶;
“姐姐也知道,原先请的先生鼎鼎有名,那可是应了我祖父的名讳来请来的;这一通闹的给先生赔礼道歉不算,使再多的银子先生也不肯来了。这还不算完,可知荒唐的还在后面;他只说他心烦气躁,姨娘就纵着他出去逛逛,谁知跟着他的赵德发竟然把他拐带到赌坊里去了,竟被人做了局!先开始是赢了好些银子,后来又输了好些,一连好几日耗在那里,小厮们去找才硬拉了回来;来回一算,竟然输了上千银子!”
“上千的银子啊!他这样胡闹,你们不劝劝他?”
高双儿连连摆手;
“可不敢劝,一劝就是我们都只为自己能嫁个好人家,指望他的功名充门面;却不知道他课业艰深,寒光苦读的艰辛。”
“你家老太太和姨娘也不管管吗?”
“快别提这个了,为这个老太太和姨娘大吵一场,姨娘差点寻死;那个黑心种子赵德发是老太太娘家侄子,姨娘要撵他走;老太太却不肯,只说是姨娘不会教导,睡不着怨枕头,说扣二个月月例以示惩戒;姨娘不肯,老太太就说那就把你那表侄女一起撵走;为这吵闹不休,下人们现在都不敢说话,生怕挨着边被骂!”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