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说,闳肆好像是在听着,却没有开口,明樱犹豫了下,探头小心问:“少族长,我能问一下,您打算怎么帮我?”
明樱也想过,如果要不牵连到明家,那最好的办法是奚以退婚,可他既然是主动求娶的,那他再主动退婚,恐怕会惹陛下生气。
闳肆脚步停下,他转头,见明樱满脸期待,他冷声答道:“让他退婚。”
和她想的一样。
明樱皱眉,她心中疑虑,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好,我知道了。”她轻声答应。
她相信闳肆。
既然答应了她,他一定会做到的。
转过两个路口,果然看到有一个书画摊子,摆摊的一位书生,正是卖给明樱杂记之人。
提起那本杂记,他还记得。
书不是他写的,而是来自荣昌酒楼,如果没记错的话,酒楼老板就是写书的人。
“荣昌酒楼?”明樱看向闳肆,说:“我去过。”
“我去过,荣昌酒楼的水晶肴蹄,蜜渍豆腐都很好吃。”
明樱说到好吃的眼睛都亮了,他们扶逐族的食物同江都还是有所不同,许多菜系她都没有听过,吃起来新鲜,便总想能尝一尝。
酒楼就在附近,并不远。
他们到时,大门紧闭。
明樱总觉得这酒楼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她下意识往闳肆身后躲,小声的问:“我们还进去吗?”
闳肆追查此事,本就紧急,他被暗算后,也意识到,有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并阻挠他。
话音才落,后面巷子里有黑影闪过。
明樱闻到一丝奇怪的香味,她吸了吸鼻子,眉心微蹙,一把拉过闳肆的手,抬手捂住他鼻子和嘴巴。
她手心温热,带着暖香,擦过他嘴唇,往他身前靠近时,她微热的呼吸扑在他脖颈处。
她紧张的屏住呼吸。
“怎么了?”闳肆喉头触到她呼出的热气,他喉间在滚,手垂在身侧紧握住,出声时,双唇又碰到了她手心。
他觉得痒,莫名的痒。
若是在之前,她这样做,他一定是第一时间呵斥她远离的。
可现在她靠这么近,他一点都不觉得排斥。
然后她仰起脸来看他,低声道:“您要小心。”
他体内蛊毒没有完全解开,引蛊之物为何也不知道,有心之人在暗处,做什么他们都是被动的。
这件事看似简单,其实处处暗藏危险。
明樱在很认真的担忧他。
她嗅觉灵敏,闻这些怪异的味道便会格外警惕,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我知道了。”闳肆移开目光,低低道:“你把手松开。”
“哦。”明樱乖乖把手放下,还是忍不住嘱咐道:“一定要小心。”
她又嘱咐,闳肆应道:“好。”
她和他说话,每说一句他都答应了。
明樱笑了笑,觉得闳肆比之前有人情味许多,她眼睛里都荡开了笑意。
外面是花灯环绕的热闹,这一处却僻静无人,闳肆抬眼往黑影闪过的方向看,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声响,一群黑衣人把他们包围了。
看他们装扮,像是营卫的兵将。
明樱看了眼闳肆,便往他身后躲。
“什么人?”明樱小声问了一句。
这些人不像是冲着他们来的。
只将他们围住,却并没有动手。
“是你的人。”温柔低醇的声音,随着风传来,似乎有些耳熟,明樱回想,眼前一抹白色,他从一群黑衣人后面走了出来。
明樱惊讶的歪头:“陵之公子?”
被唤作陵之的男子只看向明樱,确定真的是她,眼中喜色升起,颔首道:“抱歉,我们在追缴犯人,认错人了。”
三年前明樱在荣昌酒楼认识的陵之公子,那些好吃的便是他推荐于她,本以为他只是一个读书人,今日看着,应不仅是读书人。
陵之抬手,让人退下。
他看向明樱时笑得十分温柔,便似捧到手许久不可得的至宝,眼眸低下,小心问道:“我方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明樱还躲在闳肆身后。
陵之视线从闳肆身上扫过。
一身黑衣,面容俊朗的少年,冷脸未言,气势如雄鹰凌厉,在陵之靠近时,他侧身往明樱身前拦。
陵之皱眉,大约猜到了他是谁。
于是他抬手行礼,自报家门,“我乃奚家奚以,请问这位是否是少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