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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酒(2 / 3)

“樱桃要好好洗才能吃。”

她的镇静与冷漠刺痛到他最脆弱的部位,同一时间两座房屋间回荡的是他要死要活的哭声。

闻讯而来的父母吓了一跳,急忙给老邻居打电话,痛斥爱子的愚蠢。

愤怒的父亲将他推倒在地,纵使他无条件的爱小儿子,但这次明显是他的过错。

挨了一掌的库尔图瓦泪流满面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去摘!”

他父亲以为他拿无辜的阿莱西亚撒气,更加气愤,决定今晚回家好好给他讲道理。

“因为你说你想吃。”阿莱西亚木着脸抚摸膝盖,她的手盖不住肿大的膝盖,那看起来惊悚极了。

“我不喜欢吃樱桃!”怨恨和无神的眼神对上她的眼睛。由蜂蜜滴灌凝结而成的眼睛充满宁静,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而大汗淋漓的脸庞出卖她,阿莱西亚疼得绞紧衣襟。

救护车还在前来的路上,还没开始发育的小孩子若是因为这次意外失去了一条腿,库尔图瓦就算把他自己卖了都偿还不起。

“可是你要我去摘。”

阿莱西亚的反射弧不存在疼痛——大哭的路径。眼泪可以用来表达情绪,而她感觉自己没有情绪,一潭死水的活着也没什么不好。

况且来自眼眶的液体会显得她是需要人保护的弱者。

没有什么疼痛是无法忍受的,如果有,她会选择将怒气发泄到其他物体上,用她的拳头。

库尔图瓦张大了嘴,呆住了。他的泪痕还没有干,鼻涕黏糊糊地挂在鼻尖处。像木头一动不动一段时候像是自己打通什么思想路径,静静地看着她。

令人不毛而栗的眼神无法缓解阿莱西亚的疼痛,她被抬进救护车看到的事站在他父母身边的库尔图瓦,活像失去灵魂的恶魔。

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库尔图瓦夫妇对儿子的愤怒只是一时的,而对他的纵容溺爱却是一世的。没过几天他们又觉得他可怜,认为阿莱西亚不介意这点小事。

海因里希夫妇自然愤怒,但他们询问阿莱西亚的感受。得到『我不介意,不落下病根的话我不介意。』的答案后冷脸转述了她的话。病房外的邻居一家如释重负,唯一一个阴沉着脸的是坐在椅子上的蒂博·库尔图瓦。

而因为这次“幸运”的经历,阿莱西亚要第一次清醒的、有思考能力的见自己的母亲。

比利时是欧洲的发达国家,医疗水平也很高,但论骨科技术还是不如邻居的神医。海因里希夫妇与阿莱西亚坐上前往汉堡的飞机,那里生活着他们的女儿。

阿莱西亚在德国住了一个月的医院。

外公外婆当做一次旅游的经历逛遍周围的城市。她被安排进汉堡最好的医院享受先进的医疗资源,医生温柔地拍拍她的头,说几乎不会留下伤病。

但阴雨天她的腿会很疼。

她坐在轮椅上,右腿上一层厚厚的石膏,庆幸自己的腿还在、还保留原来的形状,不会坡脚。

连轴转的是既想旅游又放不下外孙女的夫妇,他们怕她没胃口,一天定时送饭过来。

阿莱西亚说红肠太咸了,别的都好。

失踪的母亲从始至终没来看过她一次,即使她知道她在母亲生活的城市。

打开电视机也能看到她,汉堡的电视台偶尔会去采访阿斯泰尔——作为成绩卓越、能力超强的外贸公司老板,而不是神隐消失的母亲。

深夜的病房没有开灯,她一个人窥探荧光屏幕后的具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亲人。

如果有人能发现她的话,一定会被她渴望与厌恶的眼神吓到。

第三周的第四天,库尔图瓦来看望她了。慰问品和食物拎了满手,身后堆笑的是他的父母,被托马斯堵在门外。

库尔图瓦一个人忙了几次,终于把全部的东西拎进病房,医院最不缺的是消毒水味。

他讨好地献上一只虞美人,装作害羞生涩的模样站在她面前。

“我饿了。”阿莱西亚只是摸摸肚子。

库尔图瓦连忙跑去翻找,很快袋子扔了一地。

他的手上一堆各色各样的食物,阿莱西亚厌烦地推开。

“他们走了吗?”坐在轮椅上的少女一脸病容,她恹恹地托腮,指向门外的大人们。

“走了。”库尔图瓦推门而出,很快带着笑意回来。

“我想出去转转,推我出去吧。”

——

她应该是骨科医院里最小的孩子了。

库尔图瓦在她身后奋力推动轮椅,这种事情他们都是第一次,没有任何经验,时常将轮子卡在角落。

医院后有供病人们散步休闲的场地,库尔图瓦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行走。现在的阿莱西亚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做错事的比格犬需要一段时间讨主人的欢心。

觉得午后的空气太干燥了,阿莱西亚讨厌闷闷的空气,那会让她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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