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很狼狈,慢慢走过去,摸了摸女孩的头,“怎么哭得这么难过?”
女孩本来埋头低声啜泣,看见陈懿一瞬间,委屈如同洪水般宣泄出来,顿时号啕大哭,“有个、有个小孩子需要连续打输液三天,建议用留置针头,但是家长不肯,今天我扎针的时候,连续两针没扎成功。然后那个家长的父亲、一直骂我........”
陈懿心里五味杂陈,治疗的对象本来就是小孩子,而家长往往都很紧张孩子的安危,情绪很不稳定,这样的状况在医院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手轻轻拍打着女孩的背,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怒吼。
“你还跑到这里来了,我家小孩一直哭,还不是因为你打的针?”
陈懿回头,便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气势汹汹站在面前,满脸的怒火,看样子是追出来算账的?
陈懿深吸了一口气,拦在男人身前,挡住身后的女孩,冷静开口道:“小孩子的血管本来就很难找,一般我们都是建议用留置针头。她没扎进去,也不完全是她的问题。”
面前的男人却压根听不进去话,怒火更大了,“你们怎么这么会为自己开脱呢?要不是她扎不进去,我们家小孩怎么会疼得哭成那样?我看你们这家医院的医生也都是庸医!”
还不等陈懿继续开口,面前的男人突然弯腰,到一旁的草丛拾起了什么东西,待陈懿看清楚男人手里锋利的石头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告诉身后的女孩,“快!快去找人!我拖住他!!”
女孩也察觉到形式的不对劲,连忙起身跑向保安室的方向。
男人自然是不肯放她离开,准备追上前去时,却被陈懿拦住了。
男人冷笑一声,“怎么?你要给她出头吗?你们这群不会治病瞎治的医生——”说着狠狠踹了一脚陈懿。
陈懿一下摔在墙角,肚子抽痛。
男人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陈懿,慢慢走上前去,盯着陈懿痛苦的神色,狰狞地笑着,突然一把拽住陈耀的头发,使劲往起提,迫使陈懿的眼睛和他对上,“我最恨你们这种没本事,明明救不了人却还要夸耀自己多么无私多么伟大的医生!”
陈懿痛得已经无法反驳他的话语,无力挣扎。
就在男人手里的石头即将要挥舞到陈懿的脸上时。
多年前的情景再现,陈懿紧紧闭上眼,想象中的痛觉却没有传来,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
慢慢睁开眼,陈懿却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是白姜皓。
夜夜思念的面孔早已变得模糊,但当这张脸出现时,陈懿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心脏剧烈得像是要爆炸一样。
陈懿已经忘记了所处的环境,一瞬不瞬地盯着白姜皓的下颌。
白姜皓刚提着夜宵到保安室,还没像往常坐下来唠两句,等陈懿下班出来。
就见一个女孩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惊慌失措道:“那边、那边有人要行凶!”
当即白姜皓就根据女孩指的方向跑去,入眼便是陈懿躺在地上,头发被一个男人死死拽着,另一只手攥着石头向陈懿的脸袭去的场景。
这一刻,不再在乎会不会被发现。
因为陈懿有危险。
她比一切都重要。
白姜皓上前一脚把男人踢倒在地,把陈懿扶在怀里。
一向冷静的白姜皓破天荒手在止不住地颤抖,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再迟来一步会怎样,声音里的慌张和颤抖清晰可见,“你、你没事吧?”
陈懿轻轻摇了摇头,她只是被踹了一脚,但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很好........”
眼见男人就要爬起来,再度冲过来。白姜皓把陈懿抱起,动作很轻地放到长椅上,“等我一下。”
男人也是破罐子破摔,视死如归,准备和白姜皓拼命。奈何怎样也不会是刑警支队长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白姜皓打倒在地。
闻讯的人们急急赶来,一个女人慌张地跑到被打倒的男人身边,边哭边喊:“老李,老李,你醒醒!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医护人员则是反应迅速把陷入昏迷的男人抬到担架上。
另一个年轻男子则是拿着手机在录视频,朝着白姜皓和陈懿大声喊道:“我已经把你们对我爸的恶行录了下来,你们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却也顾不上现在去“讨要”一个说法,赶紧转身跟着人群去看父亲的伤势情况。
外界的各种声音嘈杂喧闹,但白姜皓和陈懿谁都没有去理会。
幽暗橙黄的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陈懿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白姜皓。
白姜皓尽管身手很敏捷,但胳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伤了,他轻轻抚过受伤的地方,眼睛紧紧盯着陈懿,回应她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