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有刻意结交,还有一些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思。 但在今天,他探知到李氏家族内斗已经到了如此歹毒的地步之后,他不想带她犯险。 云焉是无辜的,司家更是无辜的。 云焉在听完李修泽的话之后,反而笑了很久,之后才道:“你的族人,为了一点家产,不惜用歹毒阴损的方式谋害血脉同胞,他们见到司家的庞大家财,难道真的只为分一杯羹吗?” 她看着李修泽笑,眼神分明在说“李修泽,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 李修泽:“……” 他没想到这女孩子敏锐至此。 “所以啊——”女孩的眼睛里似乎落入一片星河,“不管是为了司家,还是为了我自己,李家的浑水,我蹚定了。” 她眼中的光芒太过璨然,直到此时仍然带着灼热的触感,落入他的眼睛,又一路带着热度攀上耳尖,颈子,直到心底深处。 下一秒,手腕上金色光芒闪动,男人身子一软,像是困极了一般,枕着双臂伏在桌上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他站在一间欧式复古风格的书房中间。 仿真壁炉的光芒明灭不定,坐在一旁木椅上的美人身着白色的丝质长袍,黑色长卷发如同海藻一般随意披拂在肩上,壁炉暗金色的光线为这一切镀上了一层油画般的质感,与身后略显黯淡幽深的别墅内景,共同组成了一幅中世纪油画。 眼前的男人还穿着白天见面时的那套米色针织帽衫和同色系的长裤,样貌却全然换了一个样子。 躯壳会迷惑旁人,但魂体不会。 这个李修泽的魂体和躯壳不同,他五官极艳张扬,气质却温润如玉,甚至因为魂体虚弱,还有些孱弱,脸色苍白消瘦。 艳丽张扬的五官和温雅内敛的气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风貌在他身上并存,并达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之感。 “你都知道了。”即便在深夜被召唤,魂魄离体,男人的口气和神色依然温柔且坦然。 他此时脑中忽地闪现白天的那一幕,女孩在餐桌旁屈膝,专注地将一缕金线系在他手腕上。 那时,他心跳骤然加快,没来由地心慌,忽然不敢直视她,只是在某一刻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到现在还藏在意识深处,清晰无比。 她扇形的睫羽微微翕动,秀丽的鼻尖上有一颗很小的黑痣,花瓣似的唇瓣向上翘起,似乎是在做一件让自己很愉悦的事。 他耳朵尖有点发烫,坦诚的视线中,有一丝掩饰得很好的仓惶。 云焉撑着头,点了点桌上的两个档案袋和堆叠的资料,上面忽然升腾起白色的火焰,眨眼之间那些文件连同袋子一并消失不见。 “季先生送我的东西,很有用。” 她说的是季先生,不是李先生。 季斯礼笑了。 起初他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坦白自己的身份,交出古季两家的资料时,他推测以云焉的能力,大概会在几周甚至几个月之后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到那时,他该做的事情应该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不会给她带来太多麻烦。 不成想,他还是低估了她的实力。 他是季斯礼,不是李修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