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书未在一旁喝着清爽的茉莉花茶,有些不舍馄饨的味道,舔舔嘴巴,却听到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瞬间提了神。
厨子不为所动,道:“是流浪的猫,每晚过来讨食,烦的很。”
安书未心中明了,猫咪可聪明的很,必定是有人一直喂着,才会日日过来串门呀。
她心里痒痒,乖巧的询问白意洲:“哥哥,我能去门口看看吗?”
白意洲点头,道:“就在门口,别走远。”
厨子补充道:“它的饭在里头左边墙角,郡主帮忙拿一下,饿着的时候它可凶了。”
安书未偷笑,就猜到是这样。
店门刚打开一条小缝,一只漂亮的小黑猫就蹭到了安书未脚边,它喵喵叫着,为了一口吃食也十分卖力。
“来,咪咪,我们来这边吃好吃的,今天姐姐喂你。”
“喵~”
小黑猫定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一直喃喃地叫,安书未接地气地坐在店门口的石阶上,刚放下它专用的小碗,小黑猫就一头扎进去,狼吞虎咽起来。
安书未也不打扰,环抱着膝盖静静的歪头看着它,一时竟有点羡慕它的生活,自由自在,温饱不愁。
“少将军,别看了,喝酒要专心。”
厨子拿着酒盅再白意洲眼前晃晃,白意洲视线收了回来。
他放低声音,一改厌世的表情,问道:“和哥哥说说,你和这小郡主怎么回事?”
“什么?宋将军把你发配到我手下,不是让你来和我称兄道弟的。”白意洲用宋沤将军来压制他。
最近老有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提起这个白意洲有些烦闷,他不想让这些误会影响到安书未 。
“你别用我英明神武的夫人来压我,现在再说你的问题。之前听你谈起还以为只是亲如兄妹,今日得见没想到你在吊着人家小郡主。”
白意洲放下酒杯,严肃地问:“何出此言。”
“就她看着你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和当时我偷偷惦记宋大将军时一个样。”厨子的脑海里回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你小子是不是就顾着吃,没注意啊!”
厨子对白意洲的称呼越来越过份,可白意洲浑然不知。
“?”
安书未……不是一直当自己是兄长吗?
“我问你,小郡主嚣张任性名声在外,为何在你面前只有乖巧懂事。你别说她是为了皇城立足才故意装成那样,我只听闻可以伪装的安静温顺,从未听说内敛之人能故意变得乖张。”
白意洲为安书未说话道:“这便是郡主的过人之处,她若没有这个本事,如何在这暗藏杀机的皇城里生存下来。”
“你平日里目达耳通,我不信你连女孩子的小心思都没发觉,还是你一直因为安明予的死在逃避。”
白意洲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安书未的背影饮尽杯中酒,为何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安书未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反常举动又在他脑海里蹦现。
“今日就喝到这吧,本是可怜你过节无人伴,结果却听你在这胡说八道。”白意洲起身,略掉厨子脸上得逞的坏笑。
白意洲走出酒肆,对安书未说了两句什么两人便一前一后离开了。
小黑猫吃饱喝足还没被摸的开心,便一路蹭进屋里,来到厨子脚边,“哎,就剩你陪我咯。”他抱起猫咪放在腿上,猫咪发出均匀的呼噜声。
厨子将酒盅的酒饮尽,对着寂静的夜抱怨道:“这酒不给劲啊,不如那「天仙狂」,宋将军怎么忍心我一人独饮啊……”
白意洲和安书未从繁花巷中走出一路无言,晚风就着花香拂在脸上,夜深后花香愈发浓郁,小青川旁的人比先前少了许多,在夜的衬托下,周遭的声音清晰入耳。
河上的河灯缓缓流动,时不时还有新的灯被放入水中,有三三两两的少女祈祷爱情到来,有成双成对的许愿地久天长,他们嬉笑玩闹,与默默走动的两人对比鲜明。
可安书未的心是放松自在的,她看看面前的人,又抬头看看弯弯的月亮。
她看着白意洲手中短萧上的琉璃坠子,又看看周遭的灯火阑珊。
同行人上心上人,没有局促不安,没有百无聊赖,踩过他走过的每一块石板,少女心思藏的很好,很安全。
白意洲轻声询问:“想放河灯许愿吗?”他说这却并未回头。
与安书未不同,白意洲心里像打翻了酒,怕晚风把自己的心事吹向后方,被另一人知晓。
“好啊。”安书未停住脚步,寻觅着卖河灯的摊子,听说两人都在场时,许的心愿更加灵验。
“在那边,哥哥,我们去买灯。”白意洲被安书未拉住衣袖,往摊子跑,风吹着披帛拂过他的手,跑动间安书未头上的银钗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入耳更扰乱了心绪。
“公子小姐要买灯吗?”摊位的老伯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