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状吧。”沈道满意的放下碗。
商轻语战战兢兢地抱着手,哭得梨花带雨:“不跟祖母告状,我、我、我,我愿意爱护哥哥!”
好难啊,她好难啊!爱护沈道真的好难,比爱护商曲嫣还要难!
沈道讥笑,目光落在祠堂的排位上。 商轻语咬咬牙,伸手将余下的饭菜拿出来,再次将舀了饭的勺子横在沈道唇边:“哥哥,吃饭。”
她泪盈盈望向沈道,对方挑眉:“还想再来一次?”
商轻语迟疑:“再来一次,哥哥就会高兴吗?”
沈道站起身,在商轻语面前单膝蹲下,大掌覆在她的小脑袋上,眼神玩味探究:“商轻语,你究竟想干什么?”
商轻语唇瓣干裂,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今夜受到的惊吓和疼痛已经远超这具幼小身体的负荷,眼中的沈道渐渐出现叠影,她摇摇欲坠,终于不堪重负地晕了过去。
沈道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冷哼一声:“娇气。”
他很嫌弃,却没像白日那般把她推开。
淡粉色帐幔绣满金线芙蓉。
商轻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缓了好久才神思回笼。
这具身体实在太娇弱,不仅无法承受过重的体力负荷,就连脑子都没法像前世长大后那般灵光。
虽然前世也算不得灵光就是了。
她轻轻呼出小口气,守在房里的阿玉急忙挑开罗帐:“小姐可算醒了,您染上风寒又受了惊吓,足足躺了两天两夜呢!老夫人心疼得不行,来看了您好几次。对了,轻言小姐和轻音小姐也来过了,还送了许多花糕水果。”
商轻语被扶坐起来,眼里满是迷惘,她竟然睡了整整两天!
她急忙问道:“那哥哥呢?是他送我回来的对吧?”
阿玉端来燕窝粥,用小金勺舀起些,吹凉了送到她嘴边:“两天前他把小姐抱回来,老夫人问他您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受惊,他却说不知道。老夫人气得很,罚他继续跪在祠堂。唔,已经跪两日了。”
商轻语憋闷,她明明是想讨好沈道,怎么老是出岔子!他可是未来的权臣啊,天底下有名的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商轻语艰难地爬下榻,“我要去看哥哥……”
她人小,阿玉轻易就把她拎回榻上,板着脸道:“小姐可不能再任性,大少爷多可怕啊,府里人都不喜欢他,您怎么偏偏要往他身边凑……乖,先把这碗燕窝粥吃了。”
商轻语鼓着白嫩嫩的腮帮子,只得乖乖吃粥。
终于吃完粥,她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拽了拽阿玉的衣袖,亲昵地撒娇:“我想去见祖母。”
阿玉想了想,望了眼窗外绵绵春雨,拿来一件胭脂红斗篷裹她身上:“外间天凉,阿玉陪小姐去老夫人的院子吧。”
商轻语望着她,阿玉只不过比她大五岁,生得清秀高挑,十分忠心护主。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还低头朝她温柔一笑。
商轻语鼻尖发酸。
上一世商曲嫣进了夫家门,掌握了夫府中馈,克扣她吃穿用度,大冷的下雪天她连御寒的棉被都没有,是阿玉自愿嫁给夫府管家的傻儿子,才换来买棉被的银子。
后来阿玉被那个傻子活活打死了。
商轻语将脸颊轻轻靠在她手臂上,泪珠子“啪嗒”滚落,这一世,等她长大,她一定要给阿玉寻一户好人家!
老夫人院子里。
商轻语倚在老夫人怀里,细声答道:“我已经不怕了,风寒也好了,祖母不要担心。”
“囡囡,你老实跟祖母说,是不是你哥哥怀恨在心报复你,把你害成这样?”祖母突然问。
商轻语急忙摇头:“是我自己贪玩,夜里跑出去,撞见府里的狗吓了一跳,祖母,您不要怪哥哥,是哥哥送我回院子的!”
老夫人盯着她,小姑娘双眼清澈坦然,并不像撒谎,她斟酌片刻,示意下人把沈道带过来。
少年踏进门槛,抬眸望向上座。
那个小女孩儿裹着件胭脂红斗篷,小小一团窝在老夫人怀里,细软的鸦青云鬓垂落,包子脸绵软白嫩,纤长卷翘的眼睫低垂,嘟着红红的小嘴,抱着一盏牛乳喝得认真。
盛牛乳的绿玉盏精美细腻,她用指尖托着,手指宛如泛着层白莹莹的温软光晕,淡粉指尖晶莹剔透,竟比绿玉盏更加精致可爱。
他收回视线,撩袍在厅中跪下。
老夫人不喜这个养孙,慈蔼地对商轻语道:“囡囡,你老老实实跟祖母说,是不是他威胁你,不许你告诉祖母实话?祖母在这里,他若还敢威胁你,祖母定叫他再去祠堂跪上月余!”
在祠堂跪上几日的少年闻言表情更加阴冷。
商轻语立马否认:“不是的祖母!真的和哥哥无关!”
老夫人点点头:“起来吧,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