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买，正经嫡出的小姐和外室女就是不一样，瞧瞧这出手大方的……”
商曲嫣一张脸臊成猪肝红，含着两汪眼泪欲落不落，可怜无辜地望着商轻语，似乎是指望她替自己说两句。
商轻语哂笑，商曲嫣还当她是上辈子那个好妹妹呢。
她叫阿玉拿了包好的砚台，客气道：“阿姐慢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商曲嫣下意识跟着她，目送她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
那马车宽敞豪奢，四角挂着织金丝红琉璃灯笼，就连垂落的车帘和窗帘都绣满了精致花纹，坐起来必然舒服。
她气闷，把帕子揪得皱皱巴巴。
贴身丫鬟为她不忿：“都是老爷的女儿，凭什么商轻语能坐那么好的马车，能眼都不眨地买下那么贵的砚台，小姐却过得紧巴巴？！真不公平！”
“谁叫人家是正经嫡出……”
“嫡出又怎么样？”丫鬟惋惜又气愤，“听说商家人不通文墨，小姐就不一样了，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明明是晚辈里最优秀的，偏偏连府门都进不得……要是小姐也能住进商府，和老夫人处久了，老夫人肯定喜欢！”
商曲嫣表情变幻。
是啊，如果能住进商府就好了，等住进商府以后多和老夫人接触，那么自然就会得到老夫人的青睐，毕竟像她这么优秀，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她兴高采烈道：“走，去见爹爹！”
她回到破败胡同的小宅院，母亲去绸缎庄买衣裳了，父亲坐在院子里吃茶。
“爹爹。”她仪态万方地屈膝行礼。
“曲嫣回来啦？”商庭笑容满面：“来陪爹爹吃杯茶。”
商曲嫣乖巧上前：“本来想给爹爹买一方砚台，不过路上遇见妹妹了，妹妹看那方砚台不错，非闹着要买……”
“她买砚台做什么？”商庭一愣。
商轻语是草包，什么都不会是众所周知的事，她也许会买金银珠宝，但绝不会买笔墨纸砚。
“许是阿妹觉得我看中的砚台是好的吧！”商曲嫣低下头：“毕竟我抢了她爹爹，她抢走我一方砚台也没什么！”
字里行间都是委屈，好像商轻语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胡闹！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姐妹情分？”商庭一拍桌子：“被宠的无法无天了！什么抢不抢的？我是她爹爹，也是你爹爹！”
商曲嫣：“阿妹只是年纪太小，没有人在旁边打骂提点而已。”
商庭点头称是：“这样吧，曲嫣，你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就随我回商府去住，你来管教轻语。”
“这样不好吧？”商曲嫣抬起怯生生的眼睛：“祖母不喜欢曲嫣，肯定不愿意替曲嫣准备起居的院子，何况现下爹爹还没和娘亲成婚，我怕府里下人……”
“你就住在轻语的院子，也方便你管教她。”商庭：“那丫头性情顽劣，府里又溺爱得很，以后要麻烦你这个姐姐了。”
“爹爹放心，曲嫣一定会好好管教阿妹的！”
另一边。
商轻语回到院子里捧着砚台端详。
“这么一块小小的砚台就要一千两白银，书房里的东西真是贵啊！”商轻语肉疼，她还要筹齐一万两白银，还没开始就花出去十分之一。
不过这一千两是用来讨好沈道的，给沈道哄开心了就能抱上金大腿了，这桩买卖只赚不亏。
“阿玉，把我贵重的珠宝首饰都拿出来！”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够寻常人家活上个几辈子了，商轻语得好生筹备。
金钗首饰摆了满屋，一眼望去珠光宝气灿若云霞。
商轻语一件件翻看。
这一匣粉珍珠是四叔在江南做生意时带回来送她的，不能卖……
这套玛瑙彩凤如意镯子是生辰时三伯母送的，也不能卖……
这对翡翠步摇，是阿母从嫁妆里拿给她的，更不能卖……
清点来清点去，满屋子的金钗首饰都大有来历，商轻语一件也舍不得卖。
半个时辰后，她抱起一对金钗。
这是她那位便宜爹爹送的，据说商曲嫣也有一对，这样的情意不值钱，还是拿去卖了吧！
阿玉替她跑了一趟当铺，那对金钗只卖到了五百两银子。
“还差八千两啊……李年还挺贵的。”
商轻语的目光突然落在那块刚买的端砚上。
上一世沈道富可敌国，虽然他如今只是个不受宠的养子，但他心思那么深，手里一定悄悄攒了不少钱。
她打定主意，抱起砚台殷勤地奔向沈道的院子：“哥哥，我来看你啦！”
穿过青石台阶，商轻语熟门熟路推开雕花的木门。
少年穿圆领玄色修身锦袍，正临窗读书。
“哥哥！”商轻语清脆甜软地唤了一声，献宝似的捧出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