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是那样诱惑,可惜,她要不起。
“是不是她不在了,你就以为可以成为唯一的依靠?”言语说的刻薄而无情,却敌不过泪意翻涌。
她知他面色越来越差,却仍是不依不饶,就像是拿捏住了他,丝毫不讲道理。
带着悲泣恣意而道,“是不是他们都离我而去,我才离不开你,因为,那样我就只有你了。你是……故意的。”
他是想一个人霸占于她。
这一瞬,没有什么北夷女帝,没有皇权富贵,只有孤零零的自己,她说的冷情,却也心酸无比。
“真冷。”他几乎颤巍巍艰难说出这二字。
风谨言也紧了紧领口,望着渐渐飘下来的雨珠,应和道,“是,真冷啊。”
故意这么说,以她的聪慧,又何尝不知他说的是她,而不是这鬼天气。
那人却再忍不住,一把掐住她的手腕,手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气得发抖。
她抬起水雾遮掩着的眸子,看他眼圈泛红,因怒而发红的脸转而苍白发青,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当真……没心没肺。”他气的不说君臣,她自称我,他还哪里顾得上那些礼节。
她含着泪微笑,“不止没心没肺,还无情无义。”
明明一切都是她授意的,他替她办事,只是这结果她却承担不起了。
她输不起了,便拿他当了出气筒。
她知道他冤,可这世上还有人可以替她分担那份遗憾,那份愧疚吗?
可惜人生没有后悔药,若是重来一遍的话,她风谨言依然还会原样再走一回,因为她别无选择,她命该如此。
他狠不下心,扯过来对面的人,她就像是带着敌意的刺猬,满身都是防御,可即便如此,舍得开吗?他命该如此。
哪怕被刺所伤,鲜血淋漓,也心甘情愿。
“好好的,行不行?”把她团在怀里,他语气几乎是在恳求。
这一刻,他生起无限相依为命的心。
“经南咱们还得去。”怀里的人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柳潮安身子一僵,头慢慢埋进她的发丝里,这人冷的让人发恨,却也冷的令人心疼。
几时了,还惦记着这些权谋。
这世上,如此冷静的女子,怕也仅有她这一个。
带着面具,故作坚强,连对着他也不能松懈的,也仅此一人。
他肩头慢慢湿了一片,那人哭的无声。
他却也知经南不可不去,军权也不可不夺,若是不去,她前面付出的代价就全浪费了。
她垂手任由他抱着,不敢回应,“柳潮安,朕是不是很可怕?”
她知道等不来答案,可她也知道,有些事不可不为,不然连贺兰瑶都白死了。
市集上,流动的人群都求什么?
不过是人间安详,喜乐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