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她并不想跟他再会。
卫青梅眉头紧锁。
这人的脾气可真够差的,哪个小娘子嫁给他可能要吃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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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梅进楼,问管事,今天可出过什么意外,管事的李娘子答了无。这才放心地去了后院。
哥哥卫成业在后院等着她。
卫青梅推门而入,书桌后的人正在翻看账本,闻声抬头。
“你来了。”
“哥哥用过晚膳了吗?”卫青梅合上门。
“用过了,你嫂子给你煲了补身体的汤,在桌子上,你趁热喝。”
卫青梅兄嫂只有一个儿子,年纪还小,被留在颖镇念书塾。嫂子见不着孩子,一腔慈母情怀无处可施,全对着她使。
滋补的汤换着花样送。
卫青梅的小脸被养得红扑扑的。
“嫂子对我可真好。”
“比起你为我们做的,这些又算什么。”卫成业翻看开业以来的账本,不得不承认,他妹妹比他在生意一道上更有天赋。
可惜,她是女儿身,终归还是要嫁人的。
“今日楼里来了人。李娘子都告诉我了。她是府里的老人,她说齐王府的江公子跟薛隐生得几乎一模一样,肯定不会有错。妹妹,现在的形势跟五年前完全不同,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完全可以放手去做,不用再顾忌我这个废人。”
卫成业说完,推着轮椅从书桌后离开。他不良于行,只能靠轮椅度日。
卫青梅走到卫成业身旁,蹲下,跟他平视,眸底一片隐晦。
“哥哥,你别这样说自己。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得向前看。江公子不是薛隐,他们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你还在怪哥哥吗?”
卫青梅摇摇头,声音坚定而温和。
“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欠薛隐一条命,但是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这么选。娘亲生我养我一场,我得保护好你们。”
卫成业摸了摸她的头,叹道。
“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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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
江玉堂从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孙先生来看他,左川推脱说公子累了,已经睡下了,让他明天再来。
等了一个多时辰,房里黑漆漆的,连盏灯都不点。饭摆在门口,维持着送来时的原样。
阿德鸡了,他怕出事,两人于是商量着推门进屋看看。
一进屋,就有一股浓烈的酒气直冲脑门。
左川捏着鼻子,“哟,这是喝了多少啊,这么大味。”
阿德拿火折子点了灯,屋里一瞬间亮堂了。
随后他们就发现,他们要找的人正醉醺醺地靠坐在床下,脚边散落着几个倒了的酒坛子。
举起来一看,一滴都没有了。
“这、这是喝了多少啊,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多。”阿德感到不可思议。
醉鬼听到声音,睁了眼,扯过距离最近的左川,在他耳边大声嚷嚷,一边嚷一边挥舞着手臂。
“我能喝!能喝!”
左川被震得耳膜疼,捂着耳朵崩溃道:“阿德说的,你找他去啊找我干嘛!”
人不能跟醉鬼计较。
两人合作着帮他脱了外衣跟靴子,把人丢到床上。江玉堂瞧着精瘦,但身上都是腱子肉,重得很。
两个人出了大力气,才把人安置好。左川叉着腰,向阿德抱怨道。
“爷好像跟卫小姐认识,瞧他白日里对人家态度不怎么样,没想到夜里反应这么大。这是有多惦念人家啊。”
床上的醉鬼猛地坐起身,大喊。
“没有!我才不惦念她!”
阿德一惊,连忙去捂他的嘴。
“我的爷,您可小声点!想把后院的人都喊来瞧您吗!”
声音从指缝里漏出。
醉鬼挣扎着说完。
——“我没有、我才没有惦念她。我是恨她、恨她………”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恨她什么?恨她认不出你?还是恨她喜欢别人去了?”左川趁人醉着,用温热毛巾给他擦脸,顺嘴怼了他口是心非的首领一句。
醉鬼不说话了。
醉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