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素手托着的玉盘上放着金澄澄的饱满榴莲果肉。
巩义公公笑呵呵道:“世子请用,”
叶如珩呆了瞬——这里可是太子殿下与臣子门客议事的庄严之地,她以前坐这儿排着队等待述职,饿了没忍住,从宽大袖兜里偷拿个糕点悄悄吃了,都被太子单独留下,敲额轻责了一番。
怎么救了他一次,书房不让用食的禁忌都给破了?
叶如珩百思不得其解,化不解为食欲,恶狠狠地连吃两块,太子殿下回来了。
进来的一瞬,叶如珩眼睁睁注意到太子的步伐顿了顿,似是有几分迟疑,叶如珩眼眸一亮,故意举着咬了一半的榴莲跑了过去,另一只手拽着太子的袖角,弯眸笑道:“殿下回来了,审问的结果怎么样?”
太子似笑非笑,微微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捂上叶如珩的唇,道:“阿珩用清茶漱口前,不能和孤说话。”
宽大手掌几乎捂住了叶如珩小半张脸,将软软的脸颊肉都挤得嘟起,叶如珩唔唔叫了两声,心一横,张了唇一口咬下。
指间传来轻微的咬合感和濡湿水意,太子神色微怔,叶如珩却慌乱地连退几步,磕磕巴巴道:“怎么、怎么有股血腥味儿?”
她咬的没这么重吧?
太子看着手指间裹着的一层晶莹水光,漫不经心道:“是我手上本身的伤。”——鞭柄粗粝,审问时紧握得太用力了,倒刺扎入了掌间,本简单处理了下,大概是刚才崩开了。
叶如珩只觉得唇间的淡淡血腥味挥之不去,连剩下的半块榴莲肉也不想吃了,苦着脸接了巩义递来的一盏清茶,赶紧咕噜噜漱了三四次口。
“阿珩明知我不喜榴莲气味,偏故意凑过来招惹我,是想做什么?”
叶如珩问:“殿下生气了吗?”
太子反问:“阿珩厌恶血腥味,若是我让阿珩将我指间的血舔干净,阿珩觉得如何?”
叶如珩转身就要跑,又被握住了手腕,太子低眸看她,问:“冒冒失失的,跑什么?”
叶如珩立刻讨好笑道:“殿下受伤了,我替殿下拿伤药。”
巩义公公立刻道:“世子不必动身,奴婢这就去拿。”
太子殿下握着叶如珩的手腕。拉着她同坐一张宽大的雕花长榻上,接了婢女递来的湿帕,将自己手上的伤随意擦了擦,又拿了一块新的湿帕就要来替她擦手。
叶如珩被吓得一个后仰,背脊靠着坚硬扶手无路可退,忙道:“不、不用,我自己有帕子。”就拿过桌上杜子屏给她的那块竹青色素帕,上面还有着点点残渣。
“脏了的帕子,还留着做什么,扔了。”太子轻轻一笑,取走叶如珩手中的青帕扔给了一旁的宫人。
“那是杜子屏的帕子,我想洗了还给他的。”叶如珩想阻止,却又被太子握住了手。
“还什么?”太子眉宇轻挑,“一张帕子罢了,尚书府不至于拮据到差你手里这一方,况且帕子本有私相授受之意,你们两个传来传去是想做什么?我倒不知道,阿珩与他见了寥寥数面,交情既已深到如此地步。”
叶如珩不敢再讨要被拿走的帕子,太子用了温热湿润的巾帕将她葱白般的手指包裹住,特别是捏过榴莲果肉的那只手,将一根根手指细致地反复擦干净了,直捂得一双羊脂玉做就般的白皙十指热乎乎的,指尖泛着桃花瓣般的淡淡桃粉,方作罢。
这么厌恶榴莲味,怎么就不生气呢?
等太子终于满意,将巾帕扔回了婢女端着的黄铜盆里,摊手道:“阿珩不是要给我上药吗?请。”
落在眼前的手掌宽大,有些微划伤的浅淡红痕,属实是放着不管第二天就能痊愈的程度。
叶如珩怀疑太子看出来了她想要远离的意图,所以一反常态捉着她不放走,又觉得太子不像这么幼稚的人,只好忍气吞声地接了巩义公公递来的圆盒,打开后用指腹蘸取了一点乳白药膏,替他上药。
太子垂着目,眸色幽深,视线长久地停留在叶如珩因为不太情愿而无意识咬住的唇上,目光别开,道:“阿珩想好答案了吗,那日对我为何避而不见?”
叶如珩替他掌间抹药的动作变慢了,一边思索一边慢慢措辞道:“那日我刚醒,神思混沌,怕过了病气,又怕精神不好说了胡话,冒犯殿下。”
太子微哂:“就不怕冒犯二皇弟了?”
叶如珩脱口而出道:“我冒犯他的难道还少吗?”又清咳一声,补救道:“我的意思是,我和二皇子殿下关系疏远,他前来看望我实属难得,不忍拂他的好意。”
“那日二皇弟回宫后特意来了我这儿一趟,说你转醒后与他相谈甚是愉快,瞧着精神气不错,让我不要担心,”太子不疾不徐道,“我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阿珩对我生了疏远之心,故意不见我,对待二皇弟比对待我更亲密呢。”
叶如珩被说得头皮发麻,讪笑两声,道:“怎么会,我和殿下自小相识相知,论关系亲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