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储真！”从机械电子屏里传来他的名字。
储真从等候座位上站起来，绕过三对伴侣，才来到产科诊室。这是唐铭凯为他预约的医生，昨晚，他看到唐铭凯通过短信给他下达的最后通牒，坐在床畔久久无法入眠。
储真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明明知道自己没有怀孕，为什么还是心乱如麻呢？
医生年近五十，发间有几缕白发，是个看上去很好脾气的beta。像这种跟信息素容易紊乱的人群打交道的，是最适合beta的工种。又因为医生的社会地位及薪资水平很不错，一直以来都是beta们最向往的工作。
医生推了推鼻子上滑落的眼镜，举起储真的档案细细看了一遍。
“噢，储真，21岁……”他指着面前的椅子，“请坐。”
储真乖乖坐下，因为独自一人，他难免有些不适应。
医生探头往门外看去，“你一个人？”
储真尴尬地抓紧自己的裤子，笑了笑，“是的，我一个人。”
如果不是看见外面的等候区，一对对伴侣如胶似漆的样子，储真还真没觉得自己一个人来做产科检查有什么不妥当。但是，当他被那群人夹在中间，其甜言蜜语及声声关切入耳，储真反倒心生出一种微妙的伤心。
如果冯让清在身边就好了。
啊……他心里叹了口气，近日来，好像越来越依赖他的alpha了。
有时候午夜因为感到热而惊醒，迷迷糊糊中会不自觉伸手摸向身侧。幸好冯让清一入睡就极安分，她很少中途起夜，感到身边的动静也不醒，但会下意识地将储真的胳膊抱住。
储真就会觉得安心，侧着身子看着冯让清的脸欣慰地入睡。
见多识广的医生看着他的表情，立刻了然，“一个人来也很正常，现在社会运转这么快，大家都那么忙碌，适当地就理解理解。”
储真正经危坐，点了点头。他之前已经按照护士的要求提前去检测室做了一系列检查，现在这些报告送到医生的手里，正在等待检阅。
他的心忐忑不已。
“没有怀孕。”医生说。
意料之中的答复。虽然自那天从生物中心出来后，他们俩也经常……但这么快有了变化，也不大现实。
“你的信息素水平很稳定，没有出现紊乱。近期看来也不会进入易感期……”医生抽了根笔在报告上标注了下，“浓度达到85%，就比较容易受到刺激后进入易感期了。”
“很奇怪，你的稳定度比常人要高啊。”
储真解释：“医生，我对抑制剂免疫，所以接受过闭气训练。”
“噢……闭气训练……”医生若有所思，“这个情况之前倒没有了解过，稍等，我要把报告再看一遍。”
医生回过头又看了一遍，储真等得无聊，差点快睡着了。
又听见医生追问他，“你们最近交流多吗？”
交流？储真歪着头，“我们感情很好，经常聊天。”
“不，我是说床上交流……”医生笑了下，“抱歉，有些患者比较含蓄，所以我讲话会拐弯抹角一些。”
储真的脸红了红，“噢……经常的。”他的声音低下去。
“平常做完，你会感到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那倒没有，都是很正常。”
“你有没有失控过？”
“有的。”
“是什么原因？”
储真回忆了下，自从做过闭气训练后，他就没有失控过了，所以问的应该是在别墅的那一次。
“因为信息素。”
“我只是有个猜测……”医生撑着下巴，“按理来说，虽然易感期的受孕率高达95%，但平常状态下的频繁活动，也有可能受孕。另外，这样的过程会刺激omega腺体释放信息素的浓度，可是你和你的alpha在这样的频率下，你的信息素水平还是极为稳定呢。”
“也许是因为……我做过闭气训练？”储真听得一头雾水，但内心隐隐觉得这不是个好事情。信息素稳定难道不是好事吗？为什么医生的表情看上去格外凝重？
医生抬起头来，“不不，储先生，我知道生物中心那群实验员喜欢过度夸张闭气训练的作用……但是你知道，我们很难违背基因在我们体内造成的规训。你要知道，长期进行闭气训练的人是需要严格控制性生活的。
“因为闭气训练只能降低你对信息素的敏感程度，但是自体的刺激却很难避免。”
医生说完，他站起来指着房间另一侧的床榻，“储先生，麻烦过来，我要对你做个检查。”
储真站起来，脚步沉重。
一瞬间，他竟然想夺门而出了。即使医生还没有对他下任何结论。
但他又不傻。光从医生的表情来看，结论已经在他的心中，只是出于专业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