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金牙行见到的那个,和赵重九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他来找林夫子,而且我听到林夫子唤他重九。他身边跟了两个锦衣卫,我不好跟去偷听。”
石舞眼瞳一扩,惊诧道:“这么说,他真的是那个人?!那、要不要告诉主子啊?”
“主子和他见了一面,但两人没有相认,想来主子也是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罢?”
石舞挠了挠头皮,有些犯难,嘀咕道:“是啊,主子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她、不想成亲,她只想和小郎君,还有奶奶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
初一默了默,道:“且观察一段时日再说。兴许那个人很快就会离开太平县了。”
石舞呆呆点头。
“我观小郎君今日特别欢喜,”初一又道,“我怀疑,和那个人有关。”
“可是,就连主子问小郎君,小郎君都没说实话,那个人就这么会蛊惑人心吗?他从前分明是个哑巴,想来是装的。初一,你说,他接近主子,到底有什么阴谋?”
初一摇头,陷入沉思。
晚上,小颜闲又缠着娘亲给他读故事,颜圆青无奈,可以给小家伙讲的故事都讲完了,只能找《洗冤录》上一些离奇的破案故事给他念。血腥恐怖的故事,她会故意略过。
两刻钟后,小家伙就美美地陷入了梦乡。
圆青吹了灯,回到自己的卧房,就着羊角灯,倚着黄花梨木凭几,继续看完之前的故事。
一不留神,就看到了很晚,外面响起了三更的梆子声,圆青收好书卷,熄了灯,放下床帐,躺在床上,慢慢睡去。
次日一早,圆青在床上翻滚了一刻钟,挣扎着起身,去梳洗。
随后去唤醒小颜闲。
小颜闲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身下一片温热,登时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抹尴尬,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尔后奶声奶气解释道:“阿娘,我、做梦、梦到自己找到了恭桶,我才尿尿,谁知又尿在了床上嗷……”
自从分房睡以来,小颜闲经常尿床。
圆青挑了挑黛眉,明白儿子的羞耻心在作祟,自然不忍再批评他,只说:“哦,知道了。闲哥儿还小,尿床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说着,圆青让碧萝打来热水,拧干巾帕,让他自己去屏风后面擦拭,又给儿子拿了干净的衣物,让他自己换上。
碧萝则把床单收拾干净。
圆青把荷包从腰带上取下来,打开一看,发现一块质地上乘的白玉蟠龙环佩,不觉眸光一震。
这块玉佩,她在那个和赵重九长得一样的男子身上见过!
心脏突突跳起来。
儿子什么时候瞒着她见了那个人了?
一定是昨天。昨天闲哥儿特别欢喜来着……
他们说了什么?
那人真的是赵重九么?
小颜闲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钻出来,见母亲发现了爹爹给自己的玉佩,怔了一下。
乌溜溜的眼睛观察着娘亲的神情,娘亲紧锁的眉头说明她很不开心。
小颜闲紧张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娘亲身边,抱着娘亲的胳膊,唤道:“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闲哥儿,这块玉佩是谁给你的?”圆青看向儿子,忍不住问了出来。
小颜闲眨了眨浓密的眼睫毛,知道瞒不过娘亲,只好和盘托出,“是爹爹给的。”
颜圆青怔住了。
良久,她又问儿子道:“你如何得知那个人是你的爹爹?是他告诉你的么?”
小家伙摇摇头,“我听见阿娘和姥姥说话,知道爹爹叫、赵重九,他也叫这个名字,所以是爹爹。”
颜圆青讶异道:“是你去认他的?”
小颜闲点头,“我问他,是不是叫这个名字,他说是……又问我,阿娘是不是你,我说是……他还问我,生辰……”
颜圆青茶色瞳仁一扩,“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六月初六生辰。”
颜圆青紧张的神色渐渐冷静下来,摸着儿子俊俏可爱的小脸蛋,叮嘱道:“闲哥儿,以后见着那个人,你不可再叫他爹爹。”
幸好当初她多留了一个心眼,故意把儿子的生辰往后推了两个月。
只要那人明白过来,自然不会再纠缠他们母子。
小颜闲愣了愣,不想答应,他好容易才有了父亲,不想这么快又变成一个没有父亲疼的孩子,他不想被吉平和冯元龙嘲笑。
可阿娘的话,他不想违逆,他不想阿娘不开心。
于是他只好先点头答应。
“这块玉佩,太贵重了,咱们不能收,下回你若再见着他,记得把玉佩还回去,记下没有,闲哥儿?”
小颜闲讷讷点头,“记下了,阿娘。”
用完早膳,收拾好,圆青带着儿子,并初一和石舞等人出发前往赵家村。
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