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出乎意料地,那势在必得的一击被斜方冲出的一道灵刃挡下了。
元妩挑了挑眉,看向发出灵刃的方向。那层层叠叠的草木中已不是空无一人,而是突兀出现了一个矮小身影。
同样地,游星臣也注意到了那道身影。意识到自己是被那人所救,他非但没有庆幸感激,反而咬着牙十分不满:“谁让你出手的!”
“你以为我想?”
稚嫩童声穿过林木,传入两人耳中。有别于一般的天真童音,这道声音平静冷淡,隐隐带着讽意。
闻言,游星臣脸上顿时出现隐忍的怒色。只是他到底忌惮着什么,没有出言反驳。
说话间,那道身影已拨开茂密草木,缓缓来到游星臣身前。
她年纪不大,还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神色却不似同龄孩子一般天真,清澈双眸黑白分明,神情漠然,身着黑紫色劲装,手上拿了把比她还身量还长的长刀,刀锋隐有血光。
元妩大概猜到这女童是谁了。
游紫君,游青云的长女,游星臣的妹妹,也是下任城主之位的最有力竞争对手。
原著中形容她“生性诡冷,不能以寻常幼童度之”,如此看来,这形容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她虽然不惧,但和游紫君对上也是件麻烦事,再者她身上有任务,可不能随意赌气。
暗自思忖一番,元妩脸上带了笑意:“道友可是要插手此事?”
游紫君瞥了眼她的曜日制服,沉声道:“我大哥素来桀骜,此次袭击道友是他的不是。希望道友给游云城一个薄面,让我带他回母亲那里请罪。”
她没有出手的意思。
这也不奇怪。游紫君和游星臣虽是兄妹,却是同母异父,两人身为对手,可没什么同胞情谊。
若不是担心母亲责罚,游紫君更想做的是袖手旁观,让游星臣被打死算了。
但救下游星臣,对她也没甚坏处。一来,游云城向来中立,不愿得罪曜日弟子,更不想和对方结下深仇;二来,游星臣性格傲慢,城中对他早有不满,此次又险些身死,回去定会吃挂落。
总之,不管怎么着,倒霉的一定是游星臣,而立了功的一定是她游紫君。这样想着,游紫君心情愉悦,说的话也柔和了几分。
而另一边,元妩目光扫过满脸怨愤的游星臣,也在考虑对策。
打游紫君,或许打得过,但这样也意味着和游云城结仇了。她以后可能还要到妖域寻药,因这么个破事惹上麻烦不太值当。
而游星臣这条狗命,她今天能取,明天也能取。既然如此,不如卖个好,等下次遇见游星臣再偷偷干掉他。
念及此,元妩也和颜悦色道:“我本也无意与游云城为难,令兄无故袭击我,为求自保才动了手。道友若想,便带他走吧。”
说到此处,她话锋一转,目光中多了几分冷意:“只是请务必转告令堂,让她好好管教令兄,切勿再胡乱咬人。”
游星臣气得险些咬碎一口牙:“你说谁是狗!”
“游星臣!”游紫君冷声喝住他,对元妩拱了拱手,“那此番多谢道友了。”
说罢,拽着游星臣的衣领转身离去。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丛林中。
看着两人离去,元妩才收回目光,也沿着原路返回。想到多年前,她便是被游星臣逼上绝路,又被温席玉所救,如今再遇游星臣,两人境况却赫然反了过来。
命运一道,便是如此无常。
回到原先的驻地那边,帐篷依旧整齐地架着,篝火也噼啪燃烧,将周围照亮,商队却已不见一人。
元妩并不意外。在一开始的时候,她便告诉他们,若遇到敌手便有她拖住敌人,商队趁机向原定方向离去。毕竟她只有一人,无法顾忌到整个商队,若是被抓住空漏有所伤亡反倒不美。
也因此接受到“危险”的信号时,陈算便当机立断,带领车队朝冗城方向赶去,一刻也不停留,连帐篷都没有收。
算了算时间,他们应该还没走出太远,用全力追应该能跟得上。元妩将晾在树上的蓑衣斗笠收起,飞速追了上去。
冗城周边多山,且因靠近边境,道路得不到修缮,愈发崎岖难行。此时道路泥泞,天色又黑,赶起路来十分艰难。人是如此,车马更是如此。
“舅舅,元道友呢?”陈释策马跟到陈算身边,着急道,“元道友好像没跟过来呀。”
当时几乎刚扎完营,陈算就下令赶路,她稀里糊涂地上了马,根本没注意到元妩。直至赶了一会路,她才发现元妩不在车队里。
陈算叹了口气:“刚刚扎营时遇到了敌人,元道友去对敌了。”
“什么?!”听到他这样说,陈释顿时急了,“元道友一个人不会有危险吗?不行,我要去帮她!”
说罢,竟调转马头就要往回跑。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