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渝给他的手机号发了条信息：“我是姜渝，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把外套和校园卡还你。”
对面过了十分钟左右回复道：“我上午满课。”
姜渝还没回，他又发来了一条信息：“中午十二点左右可以吗？”
她也没想起来可以交给门卫。姜渝早上有工作，差不多也是要将近十二点才歇。她想着正好，也不至于蹉跎时间。
“行，你到时候在北门等我。”
她和宋黎一道去停车场开车，中途俩人分道扬镳，姜渝直奔她的工作室。
室内既不狭窄也算不得空旷，看得出主人是花了心思装修的。苹果青的墙壁，洁白羽毛状的灯饰分外柔和，照得另一面墙上的贝壳螺片流光溢彩。中央一块很大的原木工作台，上面工具和画材堆叠得整齐。
生漆、粘土、木材之类放在另一个小房间。
姜渝到的时候助理已经在了，正在自己的工作台前忙活着。
她开了家网店，做的是工艺方面的原创设计。店铺主页的螺钿漆器，红木花蝶盘、黑漆花鸟纹摆件、嵌螺钿梅鹊长方漆盘…贝片被修剪成合适的形状，在暗红或漆黑的底色映衬下散发着莹润、多彩的光。
实物比起照片，精致程度只增不少。
是精美绝伦的艺术品，每一件都独一无二，教人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
整个工作室只有姜渝和林书乐两个人，平日里的订单刚好能够完成，但这几日不知道是不是有博主给她们店打过广告，订单量突然增加了许多。
林书乐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道：“小渝姐，今天我看了下后台，又多了几十个订单，好在顾客买的都是些首饰盒、盘子之类的小东西。”
姜渝坐到工作台前，将生漆刷在修剪好的木制上。她手上动作没停，抬眼应了一声：“嗯我知道。我改过商品数量了，现在下单的话是十五天预售。”
她们店断断续续开着，也赚了些钱。只是漆器难以批量生产，仅靠两人手工制作，总归是个问题。
她和书乐近日被过了量的订单压在头顶，说不好是欣喜还是沉重。
姜渝在想，是不是应该改换商品形式了。
每件设计单独出售还是干脆和工厂合作批量生产呢？
十一点二十几分，林书乐做完了手上的漆盘。瞥了眼另一侧动作专注的姜渝，只觉得她真的拼得要命。
“小渝姐，你饿了吗？”
姜渝这才匆匆从工作中挣脱出来，她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定个外卖。”
她接了句：“我中午要去给人送个东西。”
见林书乐眉目间笼罩着淡淡的忧愁，姜渝还以为她在愁那些未完成的订单。
她落下一句：“中午好好休息，下午等我回来再继续。”
“放心好了，你小渝姐什么速度，绝对能做完的。”
林书乐笑了下，说道：“没有小渝姐，我是想问你要送的是衣架上挂着的外套吗？”
她心下好奇，眼神欲问不问地看着她，此时心头像被轻柔的手抚平了，于是顺其自然地问出口。
姜渝一进门就带了件外套来，她虽然定过闹钟，但也怕自己忙起来置若罔闻，将那件外套放在显眼处，也能提醒自己不要失约。
姜渝笑笑，说对。
她觉得逗林书乐很好玩，但也没细说。只是点开手机屏幕，将自己定下的闹钟关了。收拾好后便开车去京大。
她到时，顾清和已经站在门外等着了。
午时，阳光明媚，很容易让人心上也洒下光辉。
学生三三两两地从校门结伴而出，他一个人站在那儿，长身玉立，像电影场景里周遭人潮汹涌，主角却安然不动的一帧。
姜渝朝他那儿流连了几眼。
…
姜渝向他走过去，很奇怪的，顾清和明明并没有四下张望，却很快就从人群中注意到她。于是直直向她走来。
身侧人来人往，一瞬间像被虚化了的镜头，只剩下这条线是清晰的。
眼前人太美好了，姜渝一瞬间觉得自己像走在一副画里。
一步距离时，姜渝将外套递给他，没说什么。
顾清和伸手接过去，向她道谢。
姜渝受之有愧，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毕竟是她自己拿的人家衣服，送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她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还有点很久没有过的、羞赧。
随即，顾清和语气自然地问道：“你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要试试京大的食堂。”
仿佛早上的事儿并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姜渝下意识打算拒绝，她原本不想和顾清和再有什么牵扯，或许是本能的怕被纠缠上，从此剪不断理还乱。
她很讨厌藕断丝连的、暧昧黏连的感情。
但此时，顾清和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