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打一板:“这件事跟咱们家无关,不能影响你们兄妹友爱。”他想,好在娘没评论灵遥,只是娘不知大有关联,灵遥是她未来的儿媳呀。
之后,曹恂又听见朋友们热议:“你们信不信?清泉妹妹喜欢画工!”“不会吧?清泉妹妹俏丽可爱,我要把她抢回来。”“你们够了!不能谈点正经事么?”他叫停闲话,愈发疑虑:她向来远隔城中是非圈,怎会无端招来非议?难道是有人故意损害她的名声?
不消说灵遥也从小尼姑口中知道了,气得不行:“谁在造谣?我撕了他的嘴!”她跑去千佛洞找画工,提醒他小心谣言,却得悉他已悄悄辞工远走。她懂好心的他是帮自己撇清干系,可对贫寒小民而言,谋得一份活计多么不易,连一点盘缠都没能给他送上。
曹恂和她见面时,她依然气愤难平:“我娘就是被谗言陷害,我恨造谣的人!”“……有机会再见那位画工,我要当面谢他。”他揽她入怀安慰,半天不舍放开:“我怀疑有人想破坏你我。”
“我们……被人发现了?”她马上要脱开他。他反把她搂得更紧,脸蹭着她的浓发:“多抱一会儿好么?但愿我们一切顺利……”
几天后,曹恂与索静君在宴会相遇。他因上次回绝她略有歉意,侧到一边为她让道。她傲气地仰着脸跟女伴聊,好似没看见他。
就在经过他身旁时,她按住额角,表情变得很不舒服。女伴问:“你没事吧?”“大概酒有点上头。”她接着走了几步,突然朝女伴斜倒。“啊!”女伴吓得尖叫,却并未被索静君撞到,曹恂一瞬间疾冲上来扶起索静君,他不是袖手旁观的人。
索静君状态似乎很糟,无力地坠在他的胳膊上,使他不得不由扶变成抱。这时,人们纷纷赶过来,她转头扭进他怀里,造成一种楚楚依人的错觉,所有人包括人群后面的灵遥,都看出些特别意味。
“我送索姑娘进去躺下。”他毫不直视索静君,迅速抱她进屋,又快速出来,不肯耽搁半分,看到灵遥的四周左一撮、右一堆在议论:“眼睛没来及眨,曹公子就抱住了索大小姐,瞧他有多在乎索大小姐!”“索大小姐在曹公子面前,跟平时完全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不是相互有意?呵呵……”
索静君合眼卧在里屋,脸上的不适消退,翻身背向他人时隐现一丝笑。那日在家庙她忽地起疑心,叫沙弥窥伺阴家那不显眼的丫头,果真窥到灵遥和曹恂碰面。尽管两人表现得规矩,无法确定什么关系,但她当即把灵遥假想为敌人,不让他们有那种可能!
得不到他的心,索静君转而借助外力。不仅编造谣言损害灵遥的名声,向众人灌输对她的偏见;而且假作晕倒制造与他亲近的场面,令人以为自己和他才是一对儿。即使他不在意,他的家族不可能不在意。她有更多手段,还是心有不平:为何他没在床前多陪一刻、或是说几句关心的话?
此时曹恂眼里只有灵遥,她左偏一下头、右瞥一下眼听旁人说笑,扁着小嘴俨然动了气。“对不起,我已经拒绝她了。”他心里连说,恨不得立刻跃到她身前向她剖白。
她扭过身背对他作为惩罚,不过旋即想开了:他既接过从树上摔落的自己,又为自己勇斗过群狼,有何不满足呢?于是,她回首冲他偷笑,待他反应明白,她已飞快走远了。
又到了秋天,撑过春日与夏暑的令狐夫子最终不治、与世长辞。临终他久久看着孙女和宋子攸,直至抱憾地闭眼,也没等到孙女答应自己的期望。
失去唯一至亲,瑾姬无比哀伤,眼泪几乎不曾停过。灵遥经受过娘离世的打击,深知好长时间难走出来,陪了她好几天,也很少听她打开心房说话。
丧事得到官府的重视,加上学生们竞相出力,办得完备而隆重。可怜瑾姬没有近亲,阴绍和曹敬则都表示收她为养女,她一一谢绝,愿留家中与祖父的遗物相伴。
阴绍见挽着她的灵遥朝自己投来讥怨,心愧亏待亲生女儿太多。“阴姑娘可以常带令狐小姐去府上住。”曹恂见状打圆场,不放过拉近她与父亲的机会:“令狐小姐有任何需要我们随叫随到。”“阿遥多陪陪瑾姬,过几天江南特产运到了就回去吧。”阴绍看到女儿的目光软化几分,真是越长越像天漪了。
宋子攸不适合继续住令狐家,但他仍天明到、天暗走,整日守着瑾姬。他一来灵遥就出去,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大家都盼两人能走到一起。
宋子攸情绪也不好,唯有他了解瑾姬的抑郁有一半来自曹怿,一次背着瑾姬问灵遥:“你为什么跟曹怿要好?他人品低劣。”灵遥没答上来,她并不认同曹怿的人品,也许是认识太久了?
过段时间阴绍接灵遥瑾姬回家小住,当着瑾姬的面灵遥勉强随和,居然不再觉得爹爹处处不是,他其实很关爱她们。可能爹爹在伪装,也可能自己以前只愿选择对立。
瑾姬似乎好了些,不要灵遥再陪自己,而一根筋的宋子攸坚持每日上门。多亏有他,令狐家族的远亲要她搬去同住,实则想占有她的房子,她一人争不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