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怎么放心我们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这地方播音的,出点事情怎么办?”
阮晨曦哑然失笑,本来觉得袁梅想象力有些太过丰富了,直到张丰足肆无忌惮打量她的样子忽的闪现眼前……
“真服了,逸夫楼线路的指示灯都报修多少次了,学校还是不修,每次说点什么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播出去了。
林美和周霖搞对象的事情就是这么被发现的,还是现场直播哦,羞死个人了。”
逸夫楼是进校门第一栋教学楼,连接那栋楼和旁边操场的设备指示灯有些毛病,接通时不会像别的设备一样亮起红色的光点儿。
不仔细检查的话,很容易就忘记了那栋楼的喇叭还是接通的。
这也是大家吐槽学校广播站的一个点,太落后了,每栋楼的设备都是独立的线路,播音的时候需要挨个打开才行。
袁梅熟练的打开播音设备,刚刚还在抱怨的她,立马换上甜甜嗓音:“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播音员袁梅……”
端正坐在包裹一层红布的麦克风前面,袁梅情绪饱满的朗读着鲁迅先生《朝花夕拾》中的一段节选。
小小的一间播音室既陌生又熟悉,阮晨曦凭借着模糊的记忆,从靠窗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本朱自清散文集——
她上学的时候还挺文艺的,喜欢看也钟爱写一些悲春伤秋的散文。
时间一晃,已经是好多年没碰过了。
阮晨曦沉浸缅怀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学校外面喇叭放着《好日子》欢快的旋律。
“晨曦……”
袁梅戳戳阮晨曦腰间。
回神的阮晨曦发现她状态似有些不太对:弓着身子捂着小腹,鹅蛋似的小脸有些发白,额头也渗出一层薄汗。
“你不舒服了袁梅。”
袁梅使劲捂着小肚子凑到她耳边:“小肚子疼的厉害,好像是着凉了,晨曦,你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播音嘛。”
阮晨曦点点头,她不是袁梅这样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是对神神鬼鬼充满畏惧的年纪。
她已经领教过,比鬼神更可怕的其实是人心。
“那你敢一个人下楼嘛。”
《好日子》的旋律已经进入尾声,马上就要到阮晨曦负责的剩下十五分钟。
袁梅脸色好似更白了些,下唇已是咬的毫无血色,终究是腹中的剧痛战胜了恐惧:“那你播完赶紧撤,我先走一步。”
说罢捂着肚子一路小跑了出去,寂静的楼道将袁梅快速跑动的“哒哒”声响拉的老长。
“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三一班阮晨曦,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是朱自清老师的一片散文《背影》……”
不同于刚刚袁梅灵动可爱、元气满满,阮晨曦嗓音澄澈如落雨后的空谷的幽兰,即使设备陈旧,仍难掩其空灵的本质。
考试日,毕业班的神经整日紧绷,在阮晨曦潺潺如流水的音调中,短暂的渐渐松懈下心神。
“……以上就是今日播音的全部内容,我们明日再见。”
放下稿件,阮晨曦起身,挨个关闭每栋楼的设备开关,手刚刚摸到逸夫楼的插线处——
袁梅告诉她,开关没修好之前,摸不准逸夫楼的设备到底是开了是没打开,索性直接拔线就可以。
“吱……”
身后门板传来让人牙酸的声响,阮晨曦只当是袁梅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害怕,解决完自己的问题后又回来了。
“袁梅,你怎么会又回来…”了…
拔出的半截插线头让阮晨曦不动声色按了下去。
门口站着的人并不是袁梅,而是——
张丰足。
“张主任,是播音有什么问题嘛。”
大门外,头顶忽明忽暗灯泡昏黄的光打在张丰足肥腻的脸上,他两排白牙闪着森然的寒光,倒三角眼里的血丝仿似又密集、鲜艳了许多。
刚开始确实吓了一跳,不过阮晨曦很快镇定下来,比之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她都处理过,况且……
平静的视线扫过逸夫楼设备坏掉的指示灯,阮晨曦安慰自己:好在还不算山群水尽。
张丰足贪婪打量阮晨曦单薄的身子的同时,也在打量屋子里的播音设备。
确信都关掉了之后,才一脚‘挤’进播音室——八十厘米的门框对于他来说还是太狭窄了些。
“没有,特别好…”三两步走到播音室中央,距离阮晨曦不过四五步的距离,张丰足一如今天下午那样,歪歪斜斜抱手而立,“我,很满意。”
“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晚上还有考试。”
“别急,”横跨一步,挡在阮晨曦身前。
张丰足又仔细扫视了一番,机器确实都没开着,且耳边也听不到外面喇叭有延迟的话语声,他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
“忘了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