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步履甚至说得上沉重。
路过一条不起眼的巷子,他的口鼻骤然被捂住。
身后的人动作熟练,很快就制住了他的双臂,将他双手反绑,又蒙上双眼。
从始至终萧霁的神色间都不见半分慌乱。
他像是早就料到,漠然着一张脸,任由身后的人将他押向巷子深处。
巷子尽头,中年男人负手而立,他衣着一丝不苟,身姿高大壮实,一张有了细腻皱纹的脸不苟言笑,颇有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意味。
萧霁被按着跪在地上,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只轻声说:“孩儿给父亲请安。”
萧厉山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剑客,气势不凡。
他看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儿子,眼中没什么感情,只淡声说:“这些日子你过得倒是畅快。”
萧霁将头往下压了压,没说话。
在宽大衣袖下,却双手紧握,形状好看的指甲恨不得掐进肉里。
“明绮看你看得紧,竟在你身边安插了不少的暗卫,你若不主动离开将军府,为父当真拿你无可奈何。”萧厉山审视着面前这个名义上的儿子。
“儿子给父亲添麻烦了。”萧霁温声说,语气恭敬。
“哼。”萧厉山冷哼一声。
“不敢当,两年不见,你如今已经是明绮面前的红人了,我这一把四处逃窜的老骨头如何能入你将军夫人的眼。”
萧霁听出萧厉山的试探,在他说到将军夫人的时候,面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屈辱:“父亲莫要打趣孩儿了,对明绮奴颜卑膝,比杀了孩儿还难受。”
萧厉山听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复,摸着自己的胡须,语气放软:“为父何尝不知道你向来不喜明绮那丫头,只是如今为父大业未成,实在是无暇顾你,本以为放你一个人在京城能保护你,谁知道你还是被卷入了和明绮的孽缘。”
萧霁的脸上适当表现出几分痛苦。
“听说你对明绮一直不假辞色,她却不顾你的尊严强抢你做男宠,实在是可恶!”
“我的儿子如何能受这种羞辱!这天下究竟还有没有王法,莫不是都是他们谢家一家说了算。”萧厉山怒道。
“还请父亲救救孩子。”萧霁对着萧厉山深深一拜,掩饰住自己眸子里的冷意。
萧厉山却没立即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对身边的男剑客做了个手势。
“做父亲的当然想把你带离苦海,也算是给你早逝的母妃个交代,只是……”萧厉山叹了口气,语气中忽然染上浓浓的失望,“萧霁,你太让我失望了。”
“孩儿不懂父亲的意思。”萧霁一动不动跪在地上。
“前些日子,我的心腹在王府里发现了这个。”萧厉山拿出一纸破旧的信封,冷冷扔到萧霁面前。
“这是从你的书案下的暗格里找到的。”
萧霁面色一白,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等抬头时已经是平静自若。他看着地上来自于外族的信纸。
“这信是孩儿两年前无意中得到的,孩儿想要禀报父亲,却遭逢王府变故,父亲一夜之间了无踪迹,孩儿无法才将信藏了起来。”
两年前自己谋反之事败露,皇帝清算来得太快,他措手不及只能选择下策出逃,他并非绝对冷血,出逃时也带上了爱妾和小儿子。
只是萧霁……
萧厉山双眼闪烁,脸色有些不自然,他重重地咳嗽一声,轻描淡写道:“父亲知道你的难处,只是顺夜,你这封信耽误了父亲太多大事。”
顺夜是萧霁的字,是萧霁及冠那年,萧厉山为萧霁起的,意在让他顺从黑夜。
“是孩儿的错,请父亲责罚。”萧霁长睫微动,掩饰下眼中的晦涩和冰霜。
萧厉山看他半晌,终于上前几步,假模假样将萧霁扶起来:“父亲也明白你的难处,只是我大事未成,实在不能护你。”
“为了父亲的大业,萧霁愿意做任何牺牲。”萧霁不假思索道。
“好!”
萧厉山仰天大笑,拍着萧霁的肩膀一脸快意:“不愧是为父引以为傲的长子。”
萧霁面无表情,甚至差点被萧厉山拍得一个趔趄。
演够了父子情深的戏码,萧厉山终于步入正题。
“为父问你,这封信你可有给明绮看过。”
萧霁神色如常:“明绮并不知道这封信。”
“很好。”萧厉山满意大笑:“女人就是女人,对待感情拖泥带水,当断不断,她既然对你念念不忘,你就好好抓住这点,留在她的身边,等为父需要你出手的时候,自然会让心腹联络你。”
不等萧霁说话,萧厉山又变了语气,暗含警告地说:“只是你可不要陷进去,明绮对你再好又如何,你还不是只能当个不起眼的男宠,一辈子给女人端茶倒水,抬不起头。”
“对她你只管冷着就是,是人就有劣根性,得不